“丽竞门本就知晓那个权南山之事,某亦曾怀疑那些个游侠是不就是丽竞门的人,但汝知道,除了丽竞门,除了郭小堂的武侯,某还有些渠道知晓一些事情,但某发觉这其中有很多破绽”独孤心慈接过纳兰妃雅递过的果汁,却对姚崇说道。
“什么破绽?”
“首先,群贤坊权南山聚集的这些游侠中有不少武举,好手甚至不比某长从宿卫招募的少,这没有一方势力的支持办不到,现今的群贤坊已经不是丽竞门能随便动的了的了,这么说吧,丽竞门其实现今武力值不是太高了,呃,就是说其能使唤的人手不够多了,现今丽竞门办事的很多方式都是征调十六卫的人手,他们办的事这几年没有超过两千人的规模的,而两千多游侠若凝成一团,还真是能在长安横着走,被带走一部分兵力的金吾卫怕亦治不住他们”独孤心慈危言耸听。
“汝有些小瞧十六卫了”姚崇不置可否。
“可十六卫能凝成一股绳么?当然,若燕天骑出马肯定是一马平川,可问题是天骑佣兵团不到万不得已能动么?那么这个权南山是怎样养成的?圣人养虎为患?还是养虎准备噬人?准备吃谁?太子?皇后?军门?世家?书院?宋璟亦或某?”独孤心慈继续神神在在。
“圣人东巡近半年,也许长安许多事情已发展的出乎其意料呢?”姚崇却提出异议。
“可能吧,那姚少保猜此次谁会倒霉?”
“太子不足为虑,圣人一言可决之;皇后用不着圣人此般布置,圣人不会怀疑皇后的忠心;军门嘛?如今均在醉生梦死,顺势刮点油是应有之事;前两个月,汝在洛阳帮圣人敲了世家一次,这次再来一次只会是顺手,不会摸大鱼;书院奉行盛世隐乱世出的原则,现在有些出格,但一个王钰不足为患,用不着兴师动众;宋璟与汝?宋璟的威望年初被削弱的差不多了,现今其影响不了政事堂了,圣人只会鼓励其而不是敲打;至于汝,汝尚未养肥”姚崇捋须分析。
“呃,某尚未养肥?”独孤心慈更心塞。
“汝与辽阳郡王算是一方势力,但汝一直谨小慎微,这个词真别扭,汝的行事看似胆大妄为,但汝一直踏着两根线未越过,一个是对圣人忠心不二,二个是不结党营私,即便对皇家之事亦多是避而远之,而汝现今手中的权力算什么?不能出万年一县之域,长从宿卫还是乌合之众,所以汝亦用不着什么帝王之术来敲打;汝离权臣之位尚远,汝最多算一个弄臣”姚崇解释带着嘲讽。
“那某应该高兴呢还是自卑?算了,这些都不是,那圣人准备对付谁?不会真是封禅了膨胀了,太自信了,对情状的判断失去了全局考量?”
“这话也就在此说说啊,汝还忘了一人”姚崇苦笑,这个远东侯说起话来很是直接啊?有史以来,哪个圣人不会在太平盛世飘飘然?
“谁?张说相公?哈哈,要说此次圣人东巡封禅,膨胀最厉害的还是这个张相公啊?听闻其在泰州一手遮天,谁想上泰山均需给其上贡,后来的封赏亦由其一手操办,弄得一众朝臣颇有怨言,但其毕竟才上位半年,为了维稳,圣人敲打几下就可以了,用两千多人陪葬就过了,再说了,长安的事能与在洛阳的张相公牵扯多大?”独孤心慈转眼想出一个人选。
“汝这脑子还真是快,某也是琢磨了好久才想出这么个人选,汝说是与政事堂分权而治好呢还是一言决之好呢?”姚崇笑眯眯。
“当然是让政事堂办事自己逍遥好咯?”
“呃,问汝这个问题是白问,从圣人的立场来说,削弱相权自然是大事,那某在任来说吧,某这首相从来即是战战兢兢,任何国家大计均需考量圣人的想法,所谓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那只不过是句口号,皇权的威仪与士大夫的骨气孰轻孰重?那需看各自立场,这儿有条线,双方需各自谨守,越线即会打破平衡,平衡打破那就好出乱子,所以首相作为士大夫的首要,亦是皇权的绊脚石,那就是块靶子,一不小心就是双方攻讦的对象”姚崇感叹无比。
“可是某想不出长安的事与洛阳的关联”
“需要关联么?圣人歇在洛阳怎地不回长安?他在等机会啊?等什么机会?一个能彰显威仪的机会,有什么比平叛还能彰显皇权的威仪?”姚崇呵斥道。
“这也不用放只老鼠出来打破坛坛罐罐吧?何况说不定放出的是只老虎呢?”
“天恩难测啊”姚崇也迷糊。
“不管了,圣人玩圣人的,不让某掺和某就不掺和”
“可圣人给了汝五十万贯”
“呃,这算是拉某入局么?”
“汝本就在局中,汝做了哪些安排?”
“某还能做哪些安排?明日有场蹴鞠,某让秦冲的那一军到晴川来观战,余者留一营警戒,全部放中秋了”独孤心慈也未隐瞒。
“汝这是未雨绸缪,很是妥当,只是汝的长从宿卫还只是样子货,吓人还可以,真正的派上用场能有多少?”
“汝这是小瞧某了不是?万儿八千能玩命的还是有的”
“哦,那汝就这么着吧?汝可注意点,别自作主张,没圣人的旨意或政事堂的敕令别动弹,也许圣人亦在考验汝是否拥兵自重?”姚崇告诫道。
“汝以为某傻啊?十万长从宿卫才成军几日某就想着拥兵自重?”独孤心慈不屑。
“呵呵,长安城里无论祸乱大小,最后受灾最重的终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