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心慈又见到京兆府少尹燕适之焦灼的踱着步,便凑上去问
“燕少尹,何事如此焦灼?”
“汝来的正好,某遣人去购置一些吃食与医药,但看样子被人群堵住了,现在亦未有音讯,汝看这情状怕有人支撑不住了啊?”燕适之很是着急,此刻尚是清晨,气温颇凉,其亦是满头大汗。
“万年县在外面尚有一些余食,汝遣人去取些来,还有怎地未备置凳几?清凉药之类的呢?”
“昨日不是某安置的,某亦未察看此等均被疏忽了?等某查到昨日是谁安置的某非扒了他的皮?”燕适之咬牙切齿。
“现在说这些无用,那边不是麟德殿,去取些凳椅来吧?”独孤心慈建议,燕适之听闻大喜往那边跑,突然停住,狐疑的看着独孤心慈。
“怎么啦?”独孤心慈疑惑。
“麟德殿那是御用之物啊?某去取岂不是违制?”燕适之苦笑。
“这倒是,某想想啊,哎,边上不是翰林院,那不是杨秋待诏,杨五郎”独孤心慈叫到。
杨秋过来“汝怎地在此?唤某何事?”
“此处有妇孺老人,翰林院有学堂,可有凳椅?需搬来一些供给那些妇孺安坐等待”
杨秋看人群,确实有多人摇摇欲坠,而地上经过几日阴雨,今日虽雨歇但云未散,地上亦是泥泞不堪。
“好,等着,某去喊人搬凳椅过来,需要多少?”杨秋也不废话。
“自然越多越好,燕少尹,遣几人随其去搬凳椅,对了,翰林院可有吃食?”
“汝等连吃食亦未准备?”杨秋纳闷,狐疑的看着独孤心慈。
燕适之很是脸红,赶忙拱手道谢“谢过杨待诏,此乃京兆府疏忽”
杨秋遂不说话了,奔入翰林院寻人去了。
不一会即有数十人帮忙搬弄凳椅过来,个个纶巾士服,应是翰林院的供奉们。
翰林院从唐朝开始设立,初时为供职具有艺能人士的机构,自唐玄宗后,翰林分为两种,一种是翰林学士,供职于翰林学士院,一种是翰林供奉,供职于翰林院。翰林学士担当起草诏书的职责,翰林供奉则无甚实权。在各朝各代,翰林学士始终是社会中地位最高的士人群体,集中了当时知识分子中的精英,社会地位优越。入选翰林院被称为“点翰林”,是非常荣耀的事情。
起草诏制本是中书舍人的专职,但圣人感到中书舍人草拟诏制的制度难以保守机密和应付急需,乃一度挑选擅的亲信官员充翰林院待诏,以备起草急诏(兼撰拟诗文),这就是温钰王维祖咏杨秋杜绾韦斌六人被敕封翰林待诏的来历。
但翰林院更多的是由各种艺能之士供职,除文学之士外,医卜、方伎、书画、甚至僧道等皆可入选,以待诏于院,史称“翰林初置,杂流并处”他们被称为翰林供奉,遂亦无实权,但皆是天子近臣,可随时接到圣人召见。
这些翰林供奉本来不是很情愿做这些搬弄凳椅的粗活,但看到祭奠人群情状,大多亦无多话,甚至几人还跑回去继续搬移凳椅。
但人有千种,亦有几人很是不屑,一个还在嘟囔“某还有一幅画未画完呢,做这些粗事可磨破某的手皮了”
“看那些死鬼的家属亦可怜,走吧,某等回去喝一盅”边上另一人嬉笑劝慰。
本来独孤心慈听到抱怨懒得管,没看燕适之亦是装作没听到,但后面的一人的话语可让其有些听不下去了,拎起一张圆凳,劈头盖脑就砸了过去。
“哎呦”那人立即栽倒。
“汝在做什么?汝是何人?尽然敢在大内里撒野?来人啊?要杀人啦?”边上那个开始抱怨的人开始叫唤。
“汝刚才唤那些人什么?”独孤心慈不理,过去就踩住栽倒之人的头颅,大熊和阿狗也拦住围拢上来的翰林供奉们。
“某未说什么?”倒地之人抵赖。
“算了,独孤明府,正事要紧”燕适之亦是来劝慰。
“正事?汝等可听闻此人叫唤什么了?”独孤心慈遂问边上几人,有翰林供奉亦有英灵烈属。
“他唤某等为死鬼的家属”一个老者眼眦皆烈,恨声说道。
“他说的可是此语?”杨秋也挤过来问道,手中还端着一些吃食,馒头包子油饼等等。
翰林供奉们有摇头有点头的。
“汝赶快去给那些英烈的家属叩头认错,否则某保证汝亦会变成死鬼”独孤心慈放开脚,却盯着地上蜷缩的翰林供奉冷冷说道,此人听闻虽着大氅亦是觉得冷意袭人。
“汝殴打翰林供奉,某等一定会到圣人面前诉说汝的凶行的”边上有翰林供奉叫到。
“某数三声,汝若不过去叩头,某保汝明年的清明亦是汝的忌日”独孤心慈拍怕手,毫不在意的继续恐吓。
“一”独孤心慈数出一,见此人继续装死,也不在意,从地上捡起圆凳。
那人赶紧爬起却叫到“有凶徒打人了?”
独孤心慈拎起圆凳又是一下,那人立即又扑倒。
“知道吗?某在救汝”独孤心慈对其裂开白牙,却笑道,手中板凳不停,又是两下,那人立刻头破血流。
“二,汝倒底是去不去啊?”独孤心慈叫出了二,手中板凳仍不停,此子已经奄奄一息了。
“张萱,汝还不过去叩道歉?”杨秋赶紧过来,拦住独孤心慈,呵斥那人。
“张萱是不?张供奉?某可马上要喊三了啊?汝不要让某为难啊?在大内杀人可是有些麻烦的?”独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