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心慈脸皮厚,不理满朝文武的观礼,费心的想着回到辋川是否去南山探险一次。
吏部宣读完散官制授,又开始宣读值司册封。
状元温钰敕授为工部之水部员外郎,从六品上,赏翰林院学士。
众臣工听后亦无甚知觉,温钰的漕渠疏通疏已为众人熟知,授予工部员外郎亦是意料中事,且早已拟定告身,当前温钰一直在勘探漕渠线路,相当于已入职,但后面的赏翰林院学士虽有点新意但并不突兀,新科进士入翰林是常事,只是往例只赏翰林供奉。
唐初于禁中置翰林院,为内廷供奉之所。但唐初翰林院中,除文词、经学之士外,还有卜、医、棋、术等各种专门伎艺人员。他们定期入值当班,待诏于院中,以备圣人召见,陪伴圣人下棋、作画、写字并为其占卜、治病。总之,他们各以其专长为圣人游居宴乐助兴。此外,圣人还往往召集一批作为皇族参谋的文士,以备顾问。
去岁,圣人别置学士院,专掌内命,置“翰林待诏”,以张说、6坚、张九龄等为之,掌四方表疏批答,应和文章;既而又以中书务剧,文书多壅滞,乃选文学之士,号“翰林供奉”,与集贤院学士分掌制诰书敕,大凡大诏令、大废置,相公之密画,内外之密奏,上之所甚注意者,莫不专对,他人无得而参。
圣人又设翰林学士,供翰林待诏驱使,有别于翰林供奉,翰林学士是三省以外的差遣,不计官阶品秩,也无官署。
众臣亦无察觉其中的机要,但独孤心慈本数着手指玩赏,听闻不禁眼睛一亮,挺直了腰腹,作倾听状。
卢国公程处嗣见状,不禁小声嘲笑“远东侯醒觉了?”
远东侯独孤心慈以目示意进士前面的御史,卢国公遂伸腿挠了独孤心慈小腿两下,意思是某等老勋臣可不必在意御史弹劾。
独孤心慈偷偷朝其竖起中指,意指,汝等老了,即使因子孙获罪,亦勿需往刑场受一刀。
两人小动作无人知晓,吏部主事继续宣读。
榜眼韦斌从七品上殿中侍御史,亦赏翰林学士。
王维从七品上右补阙,赏翰林学士。
祖咏太常博士,从七品上。赏翰林学士。
杜绾万年县县丞,依然从七品上。赏翰林学士。
杨秋太学助教,从七品上。赏翰林学士。
高适宋城县县令,属中下县从七品上。未赏翰林学士。
已宣读七人值司,其中六人赏翰林学士,殿中朱紫臣工有些感觉不对了。
卢国公程处嗣犹如看妖精一样看向独孤心慈,他可记得刚才此子可是闻听翰林学士才有了精神,难道此子此前已知刺封内容?这不可能啊,听闻此子昨日才回京都辽阳郡王府,此前一直在蓝田辋川逍遥快活。
王缙、6琪、张毅三人分别是门下省录事、尚书都事、中书省主书,皆是从七品上。
晋国公王守一子王瑄去了光禄寺,任太官署令,却是从七品下。
楚国公姜皎子姜庆初去了太仆寺,任点厩署令,亦是从七品下。
但有意思的是光禄寺少卿姜晦乃姜庆初亲叔,太仆寺卿正是王守一,王瑄之父。
独孤心慈倒没认全三省六部九寺五监的主官,自然不知晓其中内幕,卢国公却是老长安,对此门清,噗嗤就笑了,独孤心慈横一眼,意思是别把御史给招引过来。
圣人想想亦笑了笑,并不放在心上,几个从七品的小官怎用在意?
接着崔颢被扔到了河东道太原郡太原县做县丞,裴迪到蓝田县做县丞,徐安贞乾元殿校书郎,均是正八品上。
余下的充任监察御史,国子监主簿的各有所得。
吏部主事顿顿,等众进士回味一下,接着念到:
“远东都督府长史独孤心慈,夙负艺能,早申诚节。录其殊效,赐以崇班。未答恩私,自招瑕累。雷雨作解,品物惟新。言念旧劳,稍加甄叙,除京兆府别驾,授银青光禄大夫,判万年县令。”
独孤心慈从听得远东二字就脑门一嗡,昨日已经守岁到天明啊,怎地还遇到磕碜事?
远东都督府长史,从四品下,京兆府別驾,从四品下,属平级,只是一个是偏远都督府,一个是京兆府,算是左迁,但別驾可不是长史,长史是实职,別驾可是虚衔?但判万年县令是什么东东?判的意思是高官兼低职,万年县令是正五品上。
但远东侯可是从三品啊,银青光禄大夫倒是从三品散官。
不不,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某怎地就成了万年县令?
独孤心慈有些脑晕。
含元殿内亦是一片喧哗,探花郎品阶高于状元郎,这无话可说,谁让这个探花郎乃辽阳郡王嗣子,开国远东侯呢?京兆府別驾亦无所谓,反正是虚衔,并无值司,一般作为恩赏之职,但这万年县令可就不同了。
燕唐十五道三百六十个州,一千六百余县,分京县,畿县,望县,紧县,一般在京畿县外分上县,中县,中下县,下县。
京县又叫赤县有七个,因为唐律有四个都城
上京长安两个,万年县和长安县。
东京洛阳两个,河南县和洛阳县。
北京太原两个,太原县和晋阳县。
中京蒲州一个,奉先县。
余者畿县即为京畿道各县,如蓝田、咸阳县、兴平县、云阳县、泾阳县、渭南县、昭应县、高陵县、同官县等。
望县紧县无数,比如高适出任的宋城县县令,属中下县从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