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入了寒气,动了胎气了,快去勩劳所请张府医来!”云氏心急之下,只能想到承兴伯府中的张府医。

苹嬷嬷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什么。

她心里叹息了一句:老太太的心是好的,可是想的得太简单了,还没十三岁的姑娘想得透彻。

“祖母,先不急,再等等。苹嬷嬷先为娘亲暖暖身子,我记得……书上说红糖水挺好,吩咐人备着吧。”

魏灼想了想,这样说道。她当年曾在小产后的母亲身边侍疾,多少有些经验,便用书上的道理遮掩过去,云氏心急之下也没想那么多。

苹嬷嬷很快就吩咐小丫鬟去办了,她想到集云送来的指令,忍不住对魏灼多了几分打量。

以往,她只知道六姑娘随了老太太,胆小内向,几乎就没有理过事情,不想原来办事这么周全……

大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六姑娘落水被救回之后倒像开了窍,这莫非就是福气?

魏灼镇定自若,仿佛没有察觉到苹嬷嬷的打量。

就算她们再疑惑,都不会想到原本的魏灼已经不在了,这身子的灵魂,乃是曲家的曲慈。

“快,大夫快进去,太太就在里面……”这时,外面传来了果嬷嬷的声音,随即响起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一个低沉的嗓音正在说话:“邱大夫快快请进!内子就拜托你了!”

魏灼倏地抬起头,紧紧盯着门口。这个嗓音,她早上才听过,就是他说出了曲家的情况,这个嗓音,以往在曲家书房她也听过。

这是安叔,魏安世。

随即,门口的帘子就被推开了,一个男人带着周身风霜之气,急急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位羊胡子大夫。

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留着安都最时兴的美髯,修眉俊目,身上的藏青斗篷掩不住朗朗风采,想必年轻时定极受安都姑娘的追捧。

“父亲……”魏灼一见到魏安世便开口唤道,眼睛瞬间红了。

原本的魏灼对魏安世这个父亲的感情很深,真情流露,这声“父亲”完全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反应。

其实,魏灼更想唤魏安世为“安叔”,过去曲慈就是唤他“安叔”的。

但是她绝不能这样称呼——再一次,魏灼清晰地知道,一切都不同了,她已经是魏灼了。

魏安世见到魏灼出现在这里,既意外又高兴,他早上离家的时候,灼儿还没醒过来了,现在看着就大好了。

他先是让邱大夫赶紧林氏诊断,然后给云氏请了安,最后才小声对魏灼说道:“灼儿醒过来了?你怎么在这里?赶紧回云棠院歇着去。”

魏灼正想回话,门外就出现了喧哗声,隐约听到有人在说“来为三太太诊断”这样的话语,还有丫鬟婆子阻止的声音。

魏安世的眉毛扬了起来,冷声对一旁随侍候的小厮何廉说道:“吵死了,将他给我打出去,让他以后都不敢进三房!”

勩劳所的张府医是什么货色,魏安世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是大房养着的无良小人罢了,在这种危急时刻,他万万不敢让张府医为林氏诊治。

何廉欢快地领了吩咐出去,未几,“哎呀哎呀”的痛呼声就出现了,可见,他是真的将人打出去了。

魏灼眼神亮了亮,没想到在曲家书房看着斯文尔雅安叔,处事手法竟然如此简单而粗暴。

却最为有效!

这时,邱大夫已经为林氏把完脉,沉吟了片刻,这样说道:“夫人的确有小产的迹象,老夫先开一些安胎药,现在暂无大碍,还须慢慢仔细调养。”

当真是小产的迹象……魏灼立刻问道:“大夫,娘……娘亲她并没有摔到撞上,只是跪了一会儿,是寒气入侵所引起的小产危险吗?”

如果卿姨的身体真的这么孱弱,那么以后得万分小心才是了。

邱大夫没有立刻回答,只抚了抚山羊胡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魏安世见状,吩咐苹嬷嬷等人退下去,才道:“邱大夫,有什么但说无妨,我想知道真正原因。”

魏灼不肯离开,执意留下来要听邱大夫怎么说,魏安世想着明察堂那里的情况也需要问询魏灼,便应允了下来。

父女俩都很清楚林氏差点小产不是寒气入侵,邱大夫讳莫如深,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大人,夫人应该是吸入了什么堕胎的东西,再加上寒气入侵,才会这样。因为夫人吸入的还不算多,老夫医术不精,辨别不出是什么东西。”邱大夫这样说道,不好意思地弯了弯腰。

致人堕胎、能被人吸进去的东西,实在数不胜数,邱大夫的确不能分辨出是什么东西。

魏安世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他稳了稳心神,努力平静道:“我知道了,这番辛苦邱大夫了。有关引起这小产的原因,还请邱大夫保密。”

邱大夫点点头,紧接着说要去配药,便迅速退了下去。

房间内的氛围顿时静默了下来,躺在床上的林氏颤抖着说道:“止迁院……没有用香,所用所食都是苹嬷嬷细心检查过的……”

她也知道自己说这些无用,但是她剧跳的心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她吸入了堕胎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在哪里吸入的?她都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一点,有人处心积虑要令她堕胎!

魏安世没有纳妾,三房没有任何纷争,也绝无做这种动机。那么,会是谁对她下手呢?

魏灼走到床边,为林氏掖了掖被子,低声劝慰道:“娘……亲,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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