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找到我的时候,到底知道了多少?”单乌与文先生相对而坐,认真地问道,一脸虚心求教的表情。
“有预感,但是却并不明确。”文先生回答着,并向单乌摊开了自己的双手,“当初我算尽天机,想要压服昊天帝并重新恢复这片大陆之上的轮回,好将某个人的魂魄带出来,结果到头来却发现天机之中有那么一处无解之地,似乎只要略一触碰,整个天机便会就此土崩瓦解——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那一处无解之地,就牵系在你的身上。”
“所以你才那么自信满满地将我作为骰子,与那昊天帝赌一场输赢?”单乌知道当初文先生那算尽天机的手段,也渐渐就联系到了自己身上所牵系的种种。
“说不上自信满满,但是,你是我能找到的唯一一个变数了。”文先生继续说道,“不过,我当初只是将你视为骰子……然而这么多年以来,我不断地推演天机之后,却发现,当初那颗骰子,其身上所系的牵连,还真不是一丝变数便能解释的呢——这个世界,或许都是立足于某一个原点之上,并就此衍生出来了如此多的意外。”
“越是想要探明天机背后的隐秘,便越是难以避开你这么一个存在。”文先生一边说,一边苦笑了起来,“现在,如果我也魂魄出窍的话,没准露出来的,也是你的那张脸。”
“你果然已经知道很多了。”单乌感叹了一句,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表示,只能继续追问,“所以,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的想法?哈哈,我的想法,那就是好好抱紧你的大腿,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也许你会觉得我听话有用,就留我这么一条小命了呢。”文先生哈哈笑道,说着谦卑的话语,表情却未见得有多低落,而他的下一句,则重新将问题推回到了单乌身上,“所以,我的想法,真的就只是我的想法吗?”
“不知道呢。”单乌摇了摇头,低下了视线,却将一些念头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单乌其实早已经触摸到了那些答案的边缘了,但是现在,他却有些没有勇气去继续将那答案给抓出来,所以,他需要環星子文先生等等那些人旁敲侧击地为自己找各种继续下去的理由——或者说,他希望从環星子文先生那些人的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然后让自己以一种勉为其难不由自主的姿态,去把一切根源缘由都看一个清清楚楚。
“你和其他人真不同。”看到单乌沉默,文先生呵呵笑着,继续开了口,“你现在这个位置要是给九龙,给那迦黑月,甚至给那位佛祖的话,他们一定会欣喜若狂的——那简直是他们这辈子最难消泯的执念。”
“给你的话呢?”单乌扯了下嘴角,如此反问。
“我也许会觉得这样也不错,但是一定还会有更有趣的意外。”文先生如此回答道。
“听起来你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单乌足够敏感,立即抬起了头,直直地看向了文先生。
“嗯,我确实是发现了一些什么。”文先生点头,“在我追寻那些天机脉络的时候,我发现,似乎曾经有那么一个人,诞生于这个世界,而后,真正地超脱于这个世界之上了。”
“谁?”单乌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觉得会是谁?”文先生反问,似乎十分笃定单乌一定能够想到答案。
“青莲剑意的,帝王?”单乌迟疑了片刻之后,那张清俊且高傲的脸瞬间充斥了他的脑海,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是的,就是他。”文先生点了点头,“他诞生于这个世道,起初只是一个不得志的书生,后来却成了只差一步就能控制住这个世界的真正意义上的帝王。”
“居然真的是他?”单乌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丝憧憬之色——一路以来,他都在努力想要寻找着那个年轻人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甚至将其身上展露出来的那种不甘不满足的执念视作了自己的继续走下去的动力,他一直在向往着那个年轻人的境界,并且,一直想要知道那些故事的结局。
“你看起来很是仰慕他?”文先生观察着单乌的神色,脸上渐渐也浮现出一丝恍然大悟之意,“看起来,他正是利用了你这么一丝仰慕之意,所以最终才能超脱于你我之上。”
“呃……是吗?”单乌意识到了这其中可能存在的悖论,于是少许尴尬之后,皱眉问道,“如果,某些假设为真的话,我这算是被反水了吗?”
“哈哈哈哈,是的,你被反水了。”文先生仰天大笑,“就让我来把话说明白吧——这个世界由你而生,原本我们都该是你的掌中玩物,可是你却创造出了一个让你自己心生仰慕的存在,然后,当他真正做出什么的时候,你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打压成了懵懂混沌的一团,当然,事后他也许是无力将你完全消灭,也许是顾念你创造出他的情分,所以才让你重生于这个叫单乌的小乞丐的体内,直至重新找回自己。”
“你以为你最初的时候那种弥漫如星空一般的,可以包容一切的神识只是因为单纯的惊采绝艳悟性卓绝天赋异禀吗?”文先生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你的神识本就与这个世界捆绑在一起,你那神识的真正状态,正该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你以为你能不断地死而复生又是什么缘故呢?是因为业力不绝?是因为肉身的特殊异常?是因为神魂不灭?是因为你其实是无数世界之中的你的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