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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主院内的假山并不高,也就比一个成年男人的身高略高些。
如果是两三岁的稚童站在上面,那么看起来会非常危险。
可似刘宏这样的大男人,站上去就显得有些可笑。
刘宏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他的脸上写满了疯狂。
“杨璀,你听到没有?赶紧让那些刁奴住手,否则——”
刘宏扯着嗓子喊,他“以死相逼”,一来是真的希望能以此而让“长公主”饶过梅姨娘母女,二来则是想证实一下,“长公主”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他了。
相较于前者,刘宏其实还是更在乎后者。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桩桩件件都挑战着他的极限,他甚至一直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杨璀那么喜欢自己,喜欢得都没了自我,她、她怎么会——
不行,绝对不行!
别看刘宏过去在长公主功跟前各种耍脾气,他心里却非常清楚,自己能在京城权贵圈有一席之地,不是因为他是侯府世子,也不是因为他多么出色,而只是因为他是长公主的丈夫!
杨璀如果对他不再痴迷,不再予取予求,甚至开始清算过往,其后果是刘宏绝对无法承受的。
梅氏不住的在他耳边提醒:长公主变了,她不再是过去那个杨璀了。
可刘宏心里还存着一丝的侥幸。更想用生命试探一二!
安妮听到动静,哟,一哭二闹三上吊,刘宏长本事了啊。
听他在外面喊得热闹,安妮竟来了几分兴趣。
她从榻上站起来,一直守在跟前的常妈妈赶忙走到近前,伸手扶住安妮的胳膊。
安妮愈发满意这位有眼力见儿的常妈妈了。
主仆两个缓缓走到门口,正好看到刘宏小心翼翼的站在假山上。
他嘴里喊得热闹,动作却非常小心,仿佛唯恐自己一个不注意,真的就跌落下来。
啧啧,“自杀”都弄得这么不走心,差评!
“杨璀,你终于肯出来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不管我。
刘宏看到安妮走到了廊庑下,心里陡然生出无限的希望。
然而,安妮张口吐出的话语,却似冰雹一般,狠狠的砸在他的心头。
“你要跳下去?”
安妮脸上挂着浅笑,没有丝毫的担心与害怕,“好,那你跳啊!”
刘宏不敢置信的看着安妮,她、她在说什么?她居然“鼓励”自己往下跳?
这假山虽然不高,可下面水池里的水并不深,而水池则是石板铺成的,硬得很,人若跳下去,不一定会死,但肯定能摔个头破血流、腿折胳膊断啊。
“跳吧,本宫看着呢。”
安妮的语气甚至带着几分戏谑,“你若死了,本宫为你风光大葬。你若残了,本宫养你一辈子。”
安妮觉得自己已经很够意思了,渣男如刘宏,如果真有勇气为了救真爱和女儿而从假山上跳下来,她倒能看在他这般“深情”与“决绝”的份儿上,“好好”照顾他!
刘宏却似被雷劈了,震得他身子都有些发颤,“你、你居然这么说?”
刘宏的心直往下坠,难道真如母亲所说,杨璀真的变心了?!
梅氏看到这一幕,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这孩子,怎么就说不听?
现在好了,弄到这步田地,可怎么收场啊!
为了个小妾和庶女就寻死腻活,还想用死来要挟长公主,他、他脑子里难道都是泔水吗?!
她都跟蠢儿子说了八百回,长公主变了,她变了!
儿子怎么就还不肯认清现实?
若儿子不来这一套,长公主定不会当众说出这般绝情的话。
儿子、以及整个侯府还能粉饰太平,继续狐假虎威,等风头过去了,再好好哄哄长公主。一切也就都有转机。
可如今长公主说了这样的话,任谁都知道,长公主真的不在乎刘宏了。
那以后刘宏和侯府又该如何在京城立足?!
“本宫说的话怎么了?”
安妮勾了勾唇,“是你在寻死腻活,本宫不过是顺着你的话来说罢了。行了,天色不早了,本宫也累了。你要跳,就赶紧跳。你若不跳,就直接从上面给我滚下来!”
听了安妮的话,刘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难堪得无地自容。
这种被权贵奚落的经历,在他年少的时候,似乎也曾经有过。
但,自从他做了驸马,京中就再也没人敢当众取笑他。
那些人背地里或许会对他指指点点,但当着他的面,断不敢有任何轻慢。
因为曾经有人这般做过,结果却被长公主站在门外差点儿哭出血来。
没错,人家杨璀并没有仗势欺人,而是一脸小白花的站在外面大哭,谁劝也不听,就是嘤嘤嘤的哭。
她哭得肝肠寸断,哭得天地变色,哭得那个惹祸的纨绔磕头都磕出了血,却还是无济于事。
杨璀可以不要脸面,皇家却不能这般丢人。
听闻消息的康平帝大怒,直接惩戒了那个嘲讽刘宏吃软饭的勋贵子弟。
至于杨璀,咳咳,惹不起惹不起。
康平帝可不想杨璀跑到太庙去哭先帝。
经此一事,再也没人敢招惹杨璀。上至康平帝,下至权贵,也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刘宏是杨璀的心头肉,若是欺侮了他,杨璀什么丢人现眼、挑战三观的荒唐事都能做出来!
杨璀是公认的奇葩,再怎么荒唐,人家也不在乎。
可皇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