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人平静问道
“我并不是清和的阿姨,但是这个家如今是我在打理。清和的生母,是我家娘子,我算是清和身边的嬷嬷”
阿婆与博古并不知道什么是嬷嬷,这也不重要,但是知道杨氏与李乾并无关系
“那我也和你直说,我是李乾的家家,如今我到了这里,自然这个家归我管。”老人紧盯杨氏不放,“不论怎么说,你既然不是李乾的房中人,那么也就没有你什么事情了。我看清和喜欢你,你在这个家中只照顾她就好,其他的事情也就不用操心了”
杨氏看了看坐在一侧什么也不知道的清和,点点头:“清和是我主人,我自当料理好,其他的事情当然由您说了算”
清和的阿婆看杨氏一脸坦然没有说谎的迹象,好像真的对这家中的一切都不是太在意,虽有一点疑虑但还是放下心来
杨氏能如此答应也有她的苦衷,本来礼法上,就是清和的阿婆不提此事,杨氏也准备将这个家交于她们,毕竟这是李乾的家,再者李乾多日不曾归家,家中钱银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杨氏看这二人皆是带着不少东西前来,正好可以解杨氏的燃眉之急
博古坐在一旁听着这二人的谈话,心里是七上八下的,现在终于知道杨氏与李乾没有丝毫关系不禁心下大喜
一壶煮好的奶酥茶喝了将近一个时辰,也算是打发了晚上的时间
今日以为有其他事情,杨氏并没有教清和继续学习新的汉字与文章,早早准备睡觉了
可是这睡觉也是个大难题,如今家中多了几人,却没有多余的床来供人们休息,最后阿婆带着三个孩子睡在了床上,两个大人在床边的地毯上休息
武川镇虽然已经进入了夏天,但是晚上在外面还是会感到微凉,杨氏对博古说:“帐篷里还有很多空地,不如叫他们两个进来休息一下”
博古一副微惊的样子看着杨氏:“让他们进来睡?奴隶不都是睡在羊圈中的吗?我看家中没有羊圈,就让他们睡在外边的地上就好”
次日一早,杨氏最先醒过来,她向床上望了望,发现清和已经醒了,便小心的走过去
清和一见杨氏过来,便从床上爬起来,张开手让她抱
杨氏把清和抱起来,从炉子上拿来热水给她洗脸,清和趴在杨氏的肩膀上,悄声说:“他们臭臭的”
杨氏从水盆中拿出帕子给清和擦脸:“那是因为他们走了好多天的路没有时间去洗漱,清和刚刚说的这些话只能对着我说,不能对着别人说,知不知道?”
清和点头:“嗯,我只和家家说”
杨氏听到清和又叫自己“家家”,吓了一跳,她向后面望了望,便把清和放到地上,认真看着清和:“清和,不能叫我‘家家’,你要叫我‘嬷嬷’,在别人面前更不能这样叫”
杨氏对于清和总是这样叫自己感到无奈,她知道清和这样是事出有因,但是在旁人听来,总是会引出别的事情
许是连日不停的赶路,帐篷里除了杨氏和清和外,剩下的人都还在熟睡
杨氏本想给清和穿上昨日的胡服,但是清和却要穿自己的汉衣,杨氏无法,只能给她穿上,一切收拾完后便抱着她出去挤羊奶了
李乾因是队主,每月都有朝廷的粮饷,方氏在世时,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女,从没有干过什么重活或者粗活,所以李乾家中没有养任何牛羊,家中唯一的羊还是王氏送来的,为了清和能日日喝羊奶
清和从小身子骨就不好,说是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慢慢食补将养,这几年日日羊奶不断,许是不间断的喝,清和的身体一年比一年好,今年更是没有生过什么小病
这足以让杨氏高兴不已,因为在这武川镇,年年都有孩子因生病而最终夭折,清和原来每次生病都让杨氏担惊受怕
两人出了帐篷,太阳也刚刚从地平线上冒出半边来,杨氏牵着清和的小手往帐篷后面走,家中的唯一一头羊就养在那里,路上路过停放在一旁的马车时,才发现昨天的两个奴隶都蜷缩在马车里睡着了,也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杨氏挽上袖子就开始挤奶了,羊对于她很熟悉根本就没有反抗,清和就站在一旁看着,有时候还会伸手摸摸羊,羊一副乖巧模样,只是动动耳朵
新挤出来的羊奶冒着热气,很快就有了一碗的量,杨氏就住了手。家中这只羊,每日都要被挤奶,杨氏总怕有一日这羊没了奶,每次总是挤出来一碗的量就不再挤了
她拿着碗牵着清和一步一步往家走
等到了帐篷里,清和熟门熟路的从角落里拿出沙盘练习写字,杨氏将炉子烧旺准备煮奶
杨氏将奶倒到炉上的器皿中,顺手往里倒入一小撮茶叶,用来去羊奶的腥气
要说这茶叶,大多是王氏给的。茶叶本产自南方,北方的茶叶更是千辛万苦从南方运来,价格不菲。原来杨氏总是在集市中买茶,后来王氏知道清和每日喝羊奶都需用茶,就每月都送来一些
杨氏推脱了一两次,后来还是收下了。对于王氏对清和的关心,让杨氏感激不尽。在这边境地方,每样东西都来得更加不易,杨氏更是感激王氏的有心
干完这些,她擦擦手跪坐在清和的旁边看清和写字,看到清和有写错的或是不会写的,就再教她一遍
清和习字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也就半年左右,加上杨氏教的简单,清和字认识了不少。只是孩子学得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