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医一大早就被小太监急匆匆地从床上叫起来,还是卯时十分,天还没亮透,方太医还没来得及洗漱净脸,就被小太监拽着手飞跑,差点摔了一跤。
“慢点,慢点,怎么啦?”方太医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问道。
小太监答:“找你自然是有人生病了啊。”
方太医纳闷:“谁啊,这么急?”
“当然是陛下啊。”
方太医更纳闷了:“陛下怎么了?”
小太监跺跺脚:“哎呀,我说方太医你就别那么多废话了,我们也不清楚啊,早上陛下去御书房和摄政王一起批折子,没过一会儿就着王爷抱着陛下出来了,然后让我们宣太医,陛下都已经昏迷了,谁知道怎么回事呢?”
方太医顿时心里咯噔一声,陛下昨天被摄政王责罚,今天不会又被责罚了吧?可怜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竟然被责打到昏迷,太可怜了,这个云珩实乃毒辣之人也!
一路小跑至庆阳宫,方太医低着头匆匆进殿,一进去就见云珩正双手负立站在外殿中央,拧着眉头,神色凝重。他旁边还站着昨日那侍卫。
方太医一见他就觉得手心直冒汗,三步并两步,急忙上前躬身行礼。
云珩挥挥手:“免了吧,进去看陛下吧。”
方太医答应一声,连忙爬起身往内殿去,温筝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昏睡,床上的帷帐放了下来,小宫女见太医进来忙把温筝的一只手露了出来,方太医将药箱放在旁边,跪伏在地上,将手指搭在温筝的手腕上捻了捻脉,凝神细切了一会儿,然后又让宫女掀开帷帐,见床上温筝面色赤红,嘴唇干裂泛白,于是将她的眼皮翻了翻,心下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后摇摇头退出来走到外殿。
“陛下的病情怎么样?”云珩问。
方太医连忙躬身回答:“回王爷的话,陛下是由于惊吓过度,精神一直处在紧张恐惧之中才导致的发热,再加上这两日没好好用膳,身体极度虚弱所以才会昏迷,需要好生静养几日。”
惊吓过度?云珩眼波闪了闪,呵呵,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不过……云珩眼神扫向一旁侍立的宫女太监:“陛下几顿没有用膳了?”
一个小宫女低头回道:“从昨日下了早朝之后开始到今天早上将近一天没有用过膳了。”
“一天没用膳?”云珩目光陡然沉下,冷声道,“当奴才就是这样侍候主子的吗?陛下不吃饭不会劝一劝,哄一哄吗,就任由她不吃饭生病吗?你们好落的清闲是不是?”
一句话戳中了在场的宫女太监的心思,他们都是新近送进来的,大家都知道如今这个大夏朝现在真正当权的人是谁,至于皇宫里住着的这个只不过就是个摆设罢了,也不甚当回事,当差也并不放在心上,温筝不吃饭,他们也并不用心伺候。
心下本来就心虚,这下又被云珩当面拆穿,一群人当下不由得连忙跪地,纷纷告罪。
“真是刁奴欺主!”云珩冷哼一声,朝外面喝令一声,“来人,拖下去每人打三十大板!”
“王爷,饶命啊!”太监宫女们顿时吓得连声告饶,连连磕头。
云珩一瞥他们,冷声道:“我最讨厌别人讨价还价,你们侍主不力,暗中欺压主子,实乃罪大恶极,本王没有砍你们的脑袋已是好的!三十大板,挺过去是你们的造化,挺不过去是你们罪有应得,如若谁还敢在这在瞎嚷嚷,立即拖出去斩了!”
宫女太监们顿时缄了口,眼泪凄凄地被拖了出去。
片刻,便听见外面一片惨叫连连。
方太医忍不住擦了把汗,尽量让自己当隐形人。
“写了方子然后让苏青跟你回太医院抓药吧。”云珩处理完宫女太监又回头看向他。
方太医连忙答应,和苏青一道从殿里出来,外面一排排挨打的太监宫女,才堪堪十几板子落下,已有三人当即毙命,血染了一地。
方太医吓得直闭眼,直出了庆阳宫才长长出了口气。
可吓死他了。
这个云珩实在是太狠毒了!
温筝一直到傍晚才醒过来,吃了药发了汗,热已经退了,但是脸上还有些潮红。见她嘴唇干的脱皮,一旁侍立的宫女连忙倒了一杯茶水捧过去,温筝咕噜咕噜便灌了下去。
喝完水,温筝才终于醒透了,这才注意到喂自己水的宫女。
“春碧?”温筝吃惊极了。
春碧双眼含泪:“陛下,是奴婢。”
“你怎么会在这里?”温筝又惊又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王爷让人召奴婢回来的。”说着泪光盈盈投向一旁。
温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殿中央端坐着一个人。
是云珩。
大夏朝民风开化,男女大防并不严格,云珩作为她名义上的皇叔,出现在这里自然也无可厚非。
温筝眼神闪了闪,怯怯唤了声:“皇叔。”
云珩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听他声音平静道:“下次不舒服可以派人提前告诉我,不必勉强,学习批阅奏折也不急在一时。”
温筝听话得点点头,听云珩说完又朝门外一声吩咐,“进来吧。”
“是。”门外站着的人答应一声忙躬身匆匆走进来。
是汪春。
“以后陛下的膳食和日常起居就交由他打理。”云珩道。
温筝有些意外,呐呐道:“怎敢劳动汪总管。”
汪春忙跪地,表情惶恐而真诚:“陛下言重,奴才定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