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景年仔细想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不由得低声笑了笑。
这时候有个汉子快步走了过来,行至玉宁旁边左右的位置就停了步子,神色焦急的踌躇不前。很显然是有急事想要和蔺都统说,又怕被他叱责所以不敢靠近。
他们这次都是穿着常服来的,可见是悄悄行事。
素安不想耽搁了蔺景年的正事,催促着让他快走。
“这边报人的事情,我想亲自看看,所以过来一趟。”蔺景年和略作解释后稍一停顿,又斟酌着说,“结婚的事情,你别听人乱说。那些人我瞧不上。”
“知道了知道了。”素安见那汉子面露焦灼,看不过去蔺景年的磨磨蹭蹭,再次催促,“你可赶紧走吧。如果因为我耽搁了你的正事,我可担不起。”
“又说傻话。”蔺景年抬手给她正了正簪子,“即便我现在有事要做,不也先来看你了?”
语毕,他轻轻拍了下素安细瘦的肩,这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临出巷子前,蔺景年喊过一名手下吩咐,“留意小姐这边的事情。如果有什么不妥,即刻通知我。”
回想起小丫头刚才差点被她父亲打了的那一幕,他语气骤然一沉,又补充,“无论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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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瑞昏迷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晚上才醒过来。却不是清醒过来的,而是疼得。
脸上,腿上,两处的痛楚都剧烈而又钻心。方瑞忍受不住,哼哼着出声。
短短半个月内,他连续两次受伤。一次是在头上,那两个伤才刚刚要痊愈,现在再添新伤。又是两处。
而且更重。
方瑞发现自己哼哼唧唧好半晌,都没有人过来伺候。他努力的掀开眼皮,环顾四周,赫然发现屋内竟然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
他勃然大怒。
身为家里的顶梁柱、大房老爷,伤得半死不活的,居然都没有人来伺候着!
“来人啊!来人啊!谁在!”脸上的疼痛牵扯着头部的所有器官,嘴唇也受到牵连,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有个小丫鬟赶忙进屋,“老爷,您醒了?要喝水吗?饿不饿?要不要拿些吃的过来?”
这丫鬟年纪很小,说话犹还带了点稚气。
方瑞被她一连串的询问吵得脑仁儿疼。想要吼骂一声,偏偏现在身上疼得使不出来力气,话到了嘴边又成了一声呻.吟。
“你、你让姨太太们过来。”他说。
“不行啊。”小丫鬟脆生生的道,“姨太太们被五小姐叫去问话了。其他几位姐姐还有妈妈们、婆子们,也都被叫去问话了。都不在。”她嘿嘿一笑,“所以就剩下我来伺候您啦。”
她本是院子里看管着花草的,平时不能进屋来。这时候被方瑞一喊方才过来,不由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方瑞见她只顾着看周围不知道服侍人,气得打哆嗦。想要指着她骂,一抬手就牵动了骨折的腿。骂人的话立刻换成了鬼哭神嚎的“嗷”的一声,脱口而出。
小丫鬟吓坏了,主动说,“老爷,要不我让长顺来吧。”
长顺是跟在方瑞身边的长随,平时都在外院听差,等闲不能到内宅来。
方瑞已经疼得说不出来话了,只是哼哼着。
小丫鬟是真怕了他刚才那杀猪般的嚎叫,权当这就是答应了,立刻麻溜儿的出门去叫人。
长顺来的时候,方瑞正躺在床上,努力就着屋里的灯光,数着天花板上彩绘格子的个数。
方瑞看到他,吱唔两声示意他走进。而后吩咐,“你,多派几个人去查查,那些人是谁。”
他疼得脑仁一抽一抽的难受,浑浑噩噩的想着,前来生事的人都穿着常服,也不知道是哪个道上的。
这次他是吃了防不胜防的亏。到时候找出来那些人,非当面给他们些教训不可!
“这……”长顺面有难色。
“快说!”
“老太太吩咐过了,”长顺躬身道,“这次的人恐怕来头不小。咱们惹了那样的人,还是别声张的好。”
不声张?难道就这样白白受气吗?方瑞怒的睁大了双眼去瞪他。
长顺跟在他身边久了,一看就知道他气到了极点,赶忙低声宽慰,“老爷,不是小的不想帮您。实在是,那些位军爷——咱们惹不起啊!”
听了他的话,看出他神色里的恐慌,方瑞忽然就意识到了一点。
伤了他的那个人不是警方的。警视厅的人拽得二五八万,平常出来都会穿警服。也不是混帮派的,那些走码头三教九流的人没有那人的矜贵凌厉气势。
那位爷,根本就是军部的人!
现在世道乱,军方的人手握重兵,拥有着绝对的实力。这是千万不能去招惹的!
“那个孽畜。”方瑞没法去报仇,只能恨恨的咒骂着惹出这些事儿来的女儿,“如果不是她,老子怎么会这样!”
而且她还叫走了他那些贴心的姨太太们,让他醒了后身边都没有个可以伺候的人!
长顺低头琢磨了会,忍不住好心提醒,“老爷,您可别这么说五小姐。”
“嗯?我生的孽障我还不能说她两句了!”
“恐怕,不行。”长顺小心翼翼的说,“您想想啊,如果这些话传到了薛医生耳朵里,再托了那些军爷来找您,岂不麻烦?”
因为素安一向乖顺的待在家里,不认识外面的什么权贵。所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