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高有田对老大高有才谈不上有什么亲情,要不是看到因为老大死得不明不白,老爸高大元郁郁寡欢,嫂子夏春凤年轻守寡,小柳儿自小就失去父爱,高有田真的没兴趣去究根问底。
对了,船工步老头不也说过,他有一个叫步勇的侄子也在县城开公司,难道是同一人?看来改天得问问步老头才行。
回到家里,高有田在房里看了一阵子书,小妹冰儿从桂花婶家回来,吃过午饭后,冰儿说要和二妞老师,高有田顺便让小妹把那几朵头花带去给桂花婶和大妞几姐妹。
“二哥,我偷看了二妞的日记,我发现一个秘密,你猜猜会是什么,嘿嘿。”冰儿掩嘴窃笑,压低声音说。
“什么秘密呀,哥怎能猜得到人家女孩子的心事!”高有田说。
“二妞暗恋二哥你呢,日记上说她从小时候就喜欢二哥你了,还说梦见到成了你的新娘子呢,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喔,这朵头花算不算定情礼物呀,二哥你要是还有什么情信,小妹愿意当那青鸟喔,格格……”冰儿笑着说。
“多事,无聊,有空就花点心思在功课上,明年就是毕业班了,看来哥得给布置作业了。”高有田两眼一瞪,说。
“啊,二哥,别……小妹知错了,老师布置的暑假作业已经够多了,能做完就不错,二哥,小妹天生不是读书料,高中是考不上的,不如你跟爸妈说说,让小妹去打工了吧,人家二妞、三妞都打算去粤东打工了呢。”冰儿苦着脸说。
“想都不要想,你这么小,打什么工,别给人家卖了都不知道,要自信一点,放心吧,二哥会抽时间帮你补一补数理化的,等着瞧吧,过多几年,没有高中以上的文化程度,要找一份好点的工作都很难!”高有田说。
冰儿愤愤地地看了高有田一眼,一把抓过那几朵头花,赌气出了家门。
看着小妹执拗的背影,高有田暗暗摇头。
重温了一遍应当掌握的知识点以及有关文书工作的基本要领和常识,基本上没什么漏掉的了,高有田不禁有些自信满满的,他就不信凭着自己重生前一个大学中文本科毕业生的水平还拿不下这么个小小的村文书职位,重生前他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去准备考公务员的,要不是那场火灾,没准他已经成为旱涝保收的公务员系列中的一员了。
陈文书提供的那一叠旧文件和村领导讲话材料,高有田已经熟记于心,如果考试要撰写一份公文或者村领导的讲话稿,他相信自己是能拿得出来的。
“这些旧文件最好还是在考试前还,顺便感谢一下人家。”高有田心想。
整理好这一叠旧文件,出了房门,看到老妈田淑珍在大门墩处编织着藤篮,于是说:“妈,我出。”
“噢,去吧,对了,家里有些红薯,人家老文书这么热心帮咱们,咱们也不能失了礼数,妈着,田淑珍放下手里编织活儿,利索地到门角处挑了十多个饱满些的红薯装进去一个红色塑料袋,塞到儿子的手里。
“妈,这……不用了吧。”高有田说。
“孩子呀,咱们现在是有求于人,俗话说得好,礼多人不怪,带上吧,听妈的话没错。”田淑珍说。
“……好吧,那我去了。”高有田郁闷地提着一袋红薯往陈文书家走一职的工资少得可怜,而且还是没有编制的基层村官,现在的年轻人不是出去打工就是创业做生意,谁会来争这个岗位呢,要花钱拿物,还真的不大值得。可看到父母都希望自己能有个出息,又不忍心让他们失望。
这是高有田第二次到陈文书家。小洋楼,可惜过于冷清寥落,着实给人一种凄清悲凉的感觉。
当日陈文书的孙子葬礼之后,陈文书的儿子陈忠伟及儿媳王秀荷就一直没回过家,女儿陈芙蓉也离了婚,带着儿子在镇上开米店,整天为着生计奔波,也是没空回娘家。现在陈文书家就剩下了两个老人住着。而陈文书的退休手续还没批下来,还没有人来接手自己的工作,因此每天还得去上班。
“老文书,在家吗?我是有田呀。”敲了敲门,高有田唤着。
“是有田呀,进来吧,是找我家老头子吧,他在书房里。”不一会儿,大门打开,开门的是陈文书的老伴,或许是高有田曾对陈家有大恩,她见到是高有田,倒是一脸和气。
“噢,谢谢阿姨,我是送还资料的,没打搅他老人家午睡吧。”高有田说。
“没事的,都老家伙了,还睡什么午睡呀,进。
“阿姨,这是咱们家种的红薯,我妈说家里红薯丰收,让我带点和阿姨尝尝。”高有田将那袋红薯递。
“瞧这孩子,傻了吧,又不是哪里人,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呢,你妈淑珍也真是,好吧,谢谢了。”陈文书的老伴嗔怪了一阵,还是收下了。
高有田进过老文书的书房一趟,知道书房在哪里,于是往书房直奔而去。
“是有田吧,推门进来。”才行到了书房门口,正想敲门,里边即传来老文书的声音。
呵呵,这个陈文书还是不要小看他,也不知是他早就听到自己的声音,还是听得出自己的脚步声,当真是心细如发啊。
推门进来,高有田看到陈文书头也没抬一下,正奋笔挥毫,写着大字。
“老文书,好兴致,啧啧,当真宝刀未老,雄风犹在啊,这一手行草,笔力沉雄矫健,运笔圆润洒脱,大有自成一家之了。”高有田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