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正是高有田,步伯父过奖了,谈不上有为。”高有田硬着头皮应道。
他娘的,这厮一大把年纪了,火气怎的还这么大,不会是人老心不老,房事不顺,一肚子气无处泄,咱今儿刚好送上门来吧。
“哼,你也不用唤得这么亲切,我也没这个福气和心情去做你的这个什么伯父,我正打算去村委会一会你,问一问劣徒那条胳膊是什么回事,今儿正好,你的领导也在这里,这事到底该怎么个处理?”步天禄一脸铁青地道。
步芸脸色顿时白得怕人,气得娇躯微颤,她没想到父亲竟然在这个场合找高有田的麻烦,高有田陪着镇领导进村,肯定是为了茶厂的事而来的,这不是让她难堪么,这不是打自己女儿的脸么,于是愤愤地道:“爸,你……你怎么就相信刘朝勇的话了,他这么一个虚伪浪荡、轻浮无德的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袒护着,高文书是我的朋友,我信得过他……”
“闭嘴!你爸的话也敢顶撞!你一个大门没出几趟的丫头片子,世道复杂,人心险恶,你知道什么人是好人坏人,懂得交什么朋友?以后你给老娘好好待在家里,一个女儿家,嫁个好老公才是正经的,整天在外头疯,搞什么茶厂,真是胡闹!”这时,里间走出一个四十出头、身材粗壮的妇女,厉声喝斥着步芸,整一个泼辣势利的村妇样子。
这个泼辣势利的村妇正是步芸的后母甘艳凤。
“我怎么胡闹了,我告诉你,我的事你少管,开茶厂可是经大伯同意的,有本事去找大伯他们说去。”茶是步芸的生命,好不容易办起一个茶厂,当中还有高有田的信任和支持,后母竟然连这个都要剥夺她的,这等于是要了她的命根子,哪怕平日温顺如她,此刻再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她含着泪,倔强地反抗着,据理力争。
“哟哟,老头子啊,你看你看,这丫头翅膀长硬了,反了,反了,还拿大伯出来压人了,唉,我这个后娘到底不是人家的亲娘,我看以后这个家由她来管算了,哪里还需要老娘我多操这份心呀,人还没嫁,心就向着外人了,老话说得没错,女生外向,你师弟好歹跟你一起练武多年,平日敬你是师姐,好吃好穿的哄着你,当你是天仙供奉,做人可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啊,算了,我也没资格管你,这个家散了,各过各的,明儿老娘就收拾行李,带娇儿回娘家住吧,省得人家哪天瞧老娘不顺眼,动不动拿族长大伯的出来压我这个后娘。”甘艳凤耍泼诉苦着。
摊上这个不可理喻的后娘,真是让人想不发疯都难。步芸气得浑身剧颤,哭道:“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向着外人了,又拿了谁的好吃好穿的,我怎么就无情无义了,又几时用族长大伯来压人了,什么时候又瞧你不顺眼了,你这不是让我难堪,要逼死我吗?”
“胡闹!成何体统!你们母女都给我出去!”步天禄没想到因为一个跳蚤般的村文书闹得家里鸡飞狗跳,寻死觅活的,这一切都是高有田这小子惹的祸,越想越是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看向高有田眼神更为森冷凌厉。
步芸所说的大伯就是步氏族长步天贤,也就是步荣登的父亲。步天禄夫妇一点也不给镇领导杨泉泽面子,当着镇、村领导的面,找高有田寻仇,步荣登感到异常尴尬,尤其是甘艳凤的胡搞蛮缠,让他感到甚是丢脸,步芸好歹是步家的子孙,步家的事如何处理,何时轮到你一个后母来多嘴,六叔也太骄纵这个后妻了!本来这是六叔的家事,作为晚辈,步荣登也不想过多的介入,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没想到扯出了他父亲这个一族之长来说事,不禁心里有气: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撒泼也不看场合,这不是当着外人面前打我的脸么,这让镇领导会怎么看我这个村支委副书记、纪检组长,又会怎么看步家村!六叔啊六叔,有这样的后妻真是家门不幸啊!
“咳咳,那个……六婶你先回避一下,家里的事,后面再谈吧,我们要谈点公事,六叔,哈哈,我看你也消消气,朝勇的事,高文书跟我说了,要不这样,另找个时间,叫朝勇一起来,大家把这是非扯直来,都本乡本土的,没必要搞得这么紧张,侄儿答应你,这事管定,是非曲直,我会调查清楚,我也不会偏袒或姑息谁,相信高文书也会同意我的处理意见,是吧,男子汉敢作敢当,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步荣登说着,看向高有田。
高有田也不怕跟刘朝勇这厮当面对质,他从未对自己的行为后悔过,哪怕就是要承担什么责任,他也揍这厮一顿,是可忍孰不可忍,嫂子的清白之躯,差点坏在这厮手里,此事他之所以不想声张,主要还是担心此事传开对嫂子的声誉不利。
“我没意见,时间又步副来定,随时都可以跟刘朝勇对质,不过我大嫂是这件事的受害人,她的声誉不容任何人玷污,建议处理此事时不要闹得沸沸扬扬,不要打搅着她的生活。”高有田不卑不亢,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不是怕事的人,他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年轻人,不要那么张狂,要知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步天禄睨视了高有田一眼,说:“今儿老夫就给荣登侄儿一个面子,暂且放你一马,此事没完,对质时老夫要在场,到时可别怪老夫心狠手辣,哼!”冷哼了一声,步天禄站了起来,自顾自的,甩袖回房。
真是一个又倔又护短的老匹夫,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