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火火,快言快语,咋咋呼呼,这样的举动也只有董文兰这样的女孩才会有。
“噢,是文兰啊,我也是刚回到,这几天家里没什么大事吧。”高有田抬眼看了一眼董文兰,含笑说。
“放心吧,没什么大事,你出发前交办的工作我都完成了,今天上午支书和主任都到镇上开会去了,噢,对了,前天一位自称步芸的女子送来一些自己加工的茶叶,说是你叫送过来的,我放在文件柜里,替你保管着。”董文兰说。
“噢噢,是我让她送来的,她家祖祖辈辈炒茶为生,只是到了她父亲那一代不做了,好在她从祖父那里学得这门家传技艺,前段时间我去步家村,恰好遇到她,发现她居然有这样特色技艺,觉得就此埋没了太可惜,而且村里茶树成片,但茶贱伤农,茶农要砍点茶树改种果树,于是建议并鼓励她发扬光大,兴办茶厂,当然村委也应当给予支持,可以在优惠政策的落实和市场开拓等方面提供一定对持和帮助,毕竟这也是一条让乡亲们脱贫致富的路子,茶农的茶有了出路,也可以解决富余劳力就业问题,多好的一件事啊!我打算建议村委的干部都利用好各自人脉、关系,多想办法,帮助茶农打开销路,做大这个特色产业。”说到云天红,高有田越说越来兴致,他非常看好云天山脉的茶叶资源,有步芸的祖传绝艺,更让他心里有底气。
惊异地看着眼前这位侃侃而谈、自信、有冲劲、有大志的老乡文书,董文兰感觉神情有些恍惚,有些走神,董文兰感觉到高有田的气质仿佛每天都在蜕变着,一天天在进步,还真有士隔三日刮目相看的感觉,越来越让人看不透。
别看董文兰虽然平时显得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她是一个很有个性和主见的女孩,看问题有自己独到的眼光和角度,要不然像她这么一个出身大户人家的城里女孩也不会跑到浪竹这个山旮旯里当孩子王,一来她是逃避母亲逼婚,二来她是一位善良、有爱心的女孩,她来这里做特岗老师之前,在报纸上了解到这里因为贫穷,条件艰苦,留不住老师,这才报名申请来的,直到报到后,她才明白为何这里留不住老师,这里不仅条件艰苦,最讨厌的是流氓恶霸多,山高皇帝远,宗族势力才是最大的,且无处不在,关系错综复杂,有利益的地方都有宗族的影子,民风异常剽悍,像她和张瑾这样城里姑娘哪里是短时间适应得了的?要不是看到孩子们可怜巴巴,她心里都打退堂鼓了,直至遇到了高有田这位老乡文书后,才觉得踏实点,生活条件才有所改善,但自己总觉得高人一等,这里的村民也太不懂得珍惜自己这个救世主的存在,我是翱翔天上的金凤凰,你们这些山旮旯的乡民是山鸡,山鸡怎么知道凤凰的价值和志向呢。说真的,之前当高有田找她代考函授文凭时,她心里还真是鄙视得很,觉得乡巴佬就是乡巴佬,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小,不过随着接触多了,特别是抽到村委办后,她才发觉高有田能坐在文书这个位置也不全是靠运气。
呵呵,瞧人家才一个高中毕业,要才有才,要胆识有胆识,还能胸怀百姓,之前自己因为出身干部家庭,来自县城,又是一位科班出身的大学高材生而觉得有优越感,甚至心里还有点看不起这么一个半路出家、函授文凭都要找人代考且有点土里土气的乡下小子,现在看来,还真是自愧不如。
董文兰内心一阵苦笑,心想:“或许人家虽然没读大学但通过自学成才吧,自己骨子里那点傲气和优越感看来得收起来了,再说,自己如今不过就是一个落魄凤凰,要是没有这位老乡文书的照顾,自己和张瑾还得整天提心吊胆地住在村小平房那里,自己不但不心怀感激,还看不起人家,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董文兰神情恍惚地回到村委宿舍,也不像平时那样进门嘻嘻哈哈的,安安静静的抱着双膝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挺丰富的,时而傻笑,时而发呆,像有心事似的。
正在埋头看着函授课本准备替考的张瑾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感觉她的神情有些不对,于是关切地问:“文兰,怎么了,丢魂失魄的,你没事吧?”
“真是看不透,张瑾,你最细腻了,你说说,咱们老乡文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董文兰问。
“这……,你问的是高有田吧,你怎么问我呢,你跟她一个办公室,经常接触,更有发言权呀,怎么了,高有田欺负你啦。”张瑾微微一谔,心里哆嗦了一下,不知为何心里陡然有些慌张,像是心事被人窥破一样,暗骂这死妮子不会是发花痴了吧,怎么背后说起男人来了。
“想到哪儿了呢?他怎么会欺负我呢?我就是觉得看不透他,你说是天才吧,却连个大学也没考着,函授文凭也要找人代考,可是他确实有点本事,我能感觉到他在一天天进步,在他的身上似乎有些神奇的东西,但一时之间又无法把握住,真是奇怪,他的知识结构很全面,且很有内涵,真的无法把他与一个高中生联系起来,尤其是他的老练、稳重、深邃,他的胸怀、气度,这些也不是一个刚出道的高中生所能有的,我一个本科大学生,见过世面也不少,但是在他面前我竟然生出自卑的感觉,只有受教的份,这种感觉很不爽,很别扭,说真的,我有些嫉妒,最主要的是感觉与他的差距越来越大,他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呀,这……还让人活吗?”董文兰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