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高有田从包里取出了可行性报告和水质检验报告。
张大使微微一笑,说:“呵呵,看来有田你是有备而来的,据我所知,对于水资源,特别是矿泉水的开发利用,政府是有严格规定,取水证不容易办,也是可以理解的,乡亲们的想法和愿望都是好的,但有些东西还是要按规定按程序来,这样吧,你先把资料给我,我回京时转交给相关部门研究审批,但最后能不能办下取水证我也不能打包票。”
高有田忙说:“给大伯添麻烦了,不管结果怎样,我都要代红莲湾的乡亲们谢谢大伯。”
“谢什么,也帮不上什么,说来惭愧,父老乡亲培养了我,我出来工作这么多年,一直在国外,却很少为家乡的父老乡亲办点实事。”张大使摆了摆手,感喟地说。
高有田说:“大伯为国奔波,乡亲们都感到无比自豪,也理解大伯。”
“是啊是啊,大伯长年累月在国外工作,很辛苦,乡亲们都会理解的。”张萍也点头附和说。
张大使和蔼地看了高有田和侄女张萍一眼,含笑说:“也谈不上什么辛苦,都是工作,性质不同罢了,无论做什么,既然选择了,就一定要把它做好,做得更专业一些。”
张大使还回忆起了自己成长、求学、工作的经历,他的话语是那样柔和、亲切,极具亲和力以及节奏感,这个时候,他看起来更像一位和蔼可亲、谆谆善诱的长辈。
长大后要做一位外交官,是每一个男孩的梦想,高有田也不例外,这样近距离接触一位叱咤风云的资深外交官,并倾听他的教诲,机会真是异常难得,高有田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触,对这位有着传奇色彩的外交官大伯充满了敬仰和崇拜。不过,真正能成为外交官的人不多,两世为人的高有田还有些自知之明,他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
时间很快就到了上午九点,九点半张大使要会见市县的领导,有工作人员进来提醒张大使得回房做点准备了。
高有田想起了云天红的事,于是拿出两包茶叶样品,说:“大伯,这次我还带来了乡亲们以祖传技艺全手工炒制的茶叶,乡亲们期盼大伯品尝后给点宝贵意见。”
张大使也是爱茶之人,听说这是家乡的茶叶,微笑说:“哦,红莲湾也产茶吗,我倒是首次听说,好啊,乡亲们的心意我领了。”
高有田说:“准确地说,这茶是产自云天山南麓,那里有一片古茶林,据说有300多年的历史,是明末抗清英雄李定国将军的队伍从云南带过来的茶种,后来成为步家村一户人家的祖产,代代相传,因为茶汤为红色,又产自云天山,乡亲们给它取名为‘云天红’。”
“好一个‘云天红’,招牌挺响的嘛,听你这么一说,我一定带回去好好品尝。”张大使爽快地收下茶叶,说。
“大伯,云天山的茶叶也是家乡的特产,但是听说因为没有名气,一直打不开市场,很多茶农因为茶叶不得价,打算砍茶树改种果树了,这么好的古茶砍掉了多可惜,要不,大伯你就给它题个字什么的,帮乡亲们一把吧。”张萍适时帮忙说了话。
张大使顿时明白高有田要见自己的意图,于是用手指点了点张萍和高有田,随即爽朗大笑说:“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好吧,既然乡亲们看得起我那一笔字,就题个字吧,希望能帮上乡亲们,笔墨伺候。”
高有田听得大使答应题字,心里一阵激动,赶忙乐滋滋地从包里取出预先准备好的纸笔,摆在餐桌上。但见张大使提起毛笔,微微酝酿了一下,随后大笔一挥,题下了“云天红”三个字,并在下面落款,还让工作人员取来他的书法印章盖上,然后洒脱转身,大笑而去。
待墨迹干了之后,高有田这才小心翼翼地卷起题字,置入行李包中,然后才与张萍走出包房,离开了迎宾馆。
张萍还要赶回去上班,叮嘱高有田晚上一起去吃晚饭后,匆匆赶回去上班了。
高有田看了看表,才是上午九点多,于是拨了刘玉蓉的电话。
刘玉蓉上的是晚班,一般要到下午四五点才上班,接电话时还在床上睡觉。
“是有田啊,怎么有空打电话给姐呢。”刘玉蓉慵懒地问。
“玉蓉姐,没打搅到你休息吧,我现在在县城呢。”高有田说。
“当真?什么时候到的?进城办事呀。”刘玉蓉有些惊喜地问。
“真的,我昨天下午就到了,进城办点村里的事儿。”高有田应道。
“噢噢,太好了,你现在在哪个位置,过姐这儿,等下咱们一起吃午饭,我表姐也在这儿,今儿她正好也轮休。”刘玉蓉说。
“吃饭的事等一下再说,你们都有空吧,是这样,前些日子我让杨哥帮我留意房子,在糖烟小区那里买了一套老房子,需要人手搞一下卫生,想请玉蓉姐和田艳姐过去帮帮忙。”高有田说。
“啊,有田真了不起,能在县城买得起房子了,大好了,我们都有空,你先过来吧,我们一起去看看有田的房子。”刘玉蓉一惊一乍的,带着惊叹和羡慕。
作为从农村出来的女孩,刘玉蓉当然知道要在县城买房真的不容易,有了房子,才有归宿感,她真的不大愿意再回刘家洼了,希望能在生活在县城,但凭她那点工资,除开自己吃用花使,每月寄一点钱给老娘,剩下的不多了,也不知要到牛年马月才买得起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