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跟一个这么刻薄的家婆生活在一起,有得你受,亏你忍得这么多年。”高有田愤愤地说。
高彤叹息了一声,说:“忍吧,都忍这么多年了,算是看透她了,也懒得跟她计较。”
高有田并没有在甘家吃午饭,他还要赶到甘家村村民小组办公室与田春芳会合,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大姐后,在大姐忧郁而愧疚的目光下,走出了甘家大院。
村民小组办公室设在甘家村的一个晒谷场旁边,高有田几乎是与田春芳同时来到,倒像是相约而来似的。
“有田,了解得怎样,有收获吗?”田春芳问。
“都作了细致的核实了,甘旺丁和甘凤来这两户人都符合享受低保的条件,看来是甘茂林在执行政策时有些偏差,下一步就是听听甘茂林的解释了。”高有田说。
田春芳颔首同意,说:“好,听听他的解释,咱们走。”
两人刚走到晒场,只见一个40岁左右的男子快步迎了出来,说:“哎呀,田主任,大热天的,你怎么亲自下来了,有什么要我办的,一个电话下来就行了,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先到办公室喝茶,我立即联系劏鸡杀鸭做午饭,咱们甘家村的土鸭可是地道得出名啊。”
此人正是甘家村的村民小组长甘茂林。
田春芳笑了笑,心想:这个甘茂林不简单啊,很会来事。
“甘组长,先不忙午饭,我们先谈谈工作,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村委的新文书高有田,情况是这样,前一些日子,你们村的群众到村委上访,并给镇上递举报信,反映了甘家村违规低保问题,镇、村领导对此高度重视,今天我们是受甘支书和步副支书的委托,来甘家村对群众反映的情况进行核实,上访户的情况我们已经做了一些调查,现在是要和你做些核对,听听你的意见。”田春芳肃容说。
甘茂林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批低保名单,他确实出于一些私人感情关系考虑,挤占了几个名额,不过一想到镇上有人给自己撑腰,他又淡定了起来。
甘茂林打量了高有田一眼,然后说:“好吧,先谈公事。”
“有田,你先说说甘旺丁和甘凤来的情况吧。”田春芳说。
高有田于是将自己对两户人的家庭困难情况分别作了详尽的汇报,然后质问甘茂林:“甘组长,这两户人都符合低保条件,为何两户人连续三年申请低保都排除在外呢。”
甘茂林眯着眼睛,淡淡地说:“你们在上面不知道我们小组长的难处,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也想照顾,可大家都这么困难,且条件都差不多,而低保名额有限,我们真的很为难啊,哪里做得了公公平平,只能根据实际情况综合考虑,确定名单,这事真是吃力不讨好啊,得的不感谢你,不得的眼红到处搞事,我看啊以后就由村委来直接办了。”
这厮是瞧不起他这个新文书啊,高有田洒然一笑,说:“好,甘组长的解释我算是听明白了,甘组长还是满坦率的嘛,我会如实写成文字材料交给村领导,至于该如何处理由村领导决定。”
在接下来的意见交换中,虽然甘茂林做得挺密实的,但还是给高有田发现到一些蛛丝马迹,显然至少有四户人是临时换进来的,明显不符合低保条件。而提到这四户人时,甘茂林的眼神有些闪闪烁烁。
核实了情况,田春芳和高有田并没有接受甘茂林的午饭邀请,而是驾车回到村委饭堂吃。
……
甘家大院。
“爸,有村民到镇上举报我了,今天村委副主任田春芳带着文书高有田来调查我了,怎么办?”
说话的人正是甘家村民小组长甘茂林,只见他满头冷汗,说话有些哆嗦,显然是方寸大乱。
“慌什么,没出息,我整天对你说遇事要冷静沉着,你看你,哪像四十出头的人,比人家小后生都不如,既然名单是上面有人打招呼临时换下的,难道他不怕出事吗,天塌下来还有他撑着,怕什么!”甘凤池抚须说。
“不知为何,我有一种不好预感,文书高有田似乎抓到我的把柄了,我以为他是一个小年轻,起初不把他放在眼里,在他的旁敲侧击中,说错了几句话,他说他要把我的解释和意见整理成书面材料交给村领导,我担心……到时候出事了,上面那人会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到时候我岂不是替罪羊了,爸,我不会落得老三那个下场吧。”甘茂林面色苍白地说。
“没胆的东西,这点小风浪就让你颤抖了,你要死死咬住,你顶住了,上面那人自然会罩住你,大不了就把名单换回来嘛,低保工作琐碎复杂,工作上的一些失误也是允许的嘛,何况大家的条件也差不了多少,只要你这次顶住了,下一届你就是村委副主任了。”甘凤池说。
“田春芳是老油条,她一定看得出是上面有人打招呼的,为了自己的位置,她一定会慎重处理,或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现在担心那个新文书高有田捅了马蜂窝,这小子油盐不进,咄咄逼人,真是可恨!”甘茂林给自家老子一顿喝斥,心定了不少,不过想到高有田那小子,他就觉得不大踏实。
“高有田,有意思,呵呵,看来咱们老甘家与老高家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说起来,这个高有田还与咱们家有亲戚关系,他可是老三家的娘家小弟,中午他还进过咱们家,还与老四打了一架,一身武功着实了得,老四这样的身手竟然在他手下一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