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声泪俱下地求饶着。
此时,她发丝散乱,老态横生,再不见往日“冻龄”的精致模样。
却比任何一刻都像极了一个母亲。
然,对这迟来了十年的回应。
当年那个乞求母爱的小男孩却只是神色漠然地坐在沙发上,一下下地把玩怀中人的发丝。
直至楚韵音几近绝望地完全倒在了地上。
他蓦地低笑了声,终于开口。
“您真想悔过?”
“真的!”楚韵音原本黯淡的眼顿时迸发了希望的光:“尧尧,你相信妈……”
“那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楚韵音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
顾霆尧却又笑了,不是自嘲,也不是讽刺,只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玩味。
就像看了一出陌生人贡献拙劣的表演,无聊地笑过之后,再无其他。
时过境迁。
那个会说“我最喜欢妈妈”的小男孩,早已湮灭了那段晦暗的岁月中。
就在十年前的那天。
在他被母亲推入小黑屋的那刻,在他看到母亲转身离开的那刻,随着那把刺出的小刀,带着血,永远消失了。
他被最爱的母亲亲手杀死了。
而现下的顾霆尧,早已不再需要“母亲”这个角色。
就连所谓的复仇。
也不过是兴之所至,顺便……为“他的人”讨回一笔罢了。
于是。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眼前的中年女人,并未如她预想般使出什么可怖的手段,只对一旁的黑衣人吩咐了几句。
很快,架起的摄像机以及地上一众昏迷的壮汉都被撤了下去。
一群黑衣人则是四散,依旧钳着易欣彤和江景然,却完全放开了对楚韵音的钳制。
只是,数道黑洞洞的枪口却同时对准了她。
旋即一黑衣人上前,在她的旁边点燃了一支“香烟”,又迅速撤下了。
雾气升腾。
呛鼻的味道吸入鼻间的瞬间,楚韵音浑身颤抖着,脸上慢慢泛出了不自然的潮红。
“我最后给您一个机会。”
俊美矜冷的青年屏息道,掌心同时掩住了怀中“少年”的口鼻。
“现在,您可以自己走出去。”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楚韵音瞪大了眼。
她几乎是瞬间就挣扎着想要爬起。
然,瘫软的身体却根本不受意志控制。
久违的熟悉气味侵入呼吸,霎时唤醒了遥远的记忆。
楚韵音的眼神渐渐迷茫了起来。
她本就不是心性坚定之人。
若不是当年孕期反应剧烈,让她根本无暇顾及那些迷人的“小玩意儿”,她根本不可能彻底戒断。
后来,摆脱了生理的依赖后。
她开始làn_jiāo,用一种欲苦苦压抑着心理上的另一种瘾。
她无法想象自己当年诞下的“海洛因婴儿”是如何坚韧地摆脱了一切。
但这刻,当渴求的终于摆到面前。
作为母亲的她却全盘丧失了自制力。
楚韵音疯了般地扑了上去,贪婪地吸了起来。
快活的滋味迷醉了神经。
她在幻境中飘飘欲仙,仿佛再次找回了一切。
粉丝、金钱、地位……
直至须臾,随着香烟的燃尽,虚幻的美好尽速破裂。
楚韵音彻底红了眼,撞入疯魔地又扑上了茶几,拿起了那管被丢下的针剂。
然而,还是不够。
终于,她扑到了顾霆尧的脚下,打着滚乞求起来。
“求你,尧尧,再给妈妈一点粉……”
而他扯开薄唇,轻声地笑了,道出了与记忆中她对自己嘱咐相似的一句话。
那天,她说。
“好孩子,你要好好陪爷爷玩玩。”
如今,他看着她,道。
“我想,您要好好陪朋友玩玩。”
话落,被钳制住的两人猛然被丢到了地上。
楚韵音则发狠地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