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亚尔林等人离开好一阵,乌索普才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他脸上眉头是拧在一蹙的,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显得苍白,屁股上的血口子从大腿根一直延伸到脊背,腥红的皮肉朝旁边剖开,宛如狰狞的蜈蚣。
乌索普强忍住疼痛,顾不上这么多,他能够感觉到刚才那个戴着心型眼镜的海军那句话里透出来的杀意,虽然最后对方放过自己了,那种不安恐惧的感觉却没有那么快消散,依旧像是毒蛇似的萦绕在心头。
尤其是,最后那个说话的海军,那张冷漠的侧脸,那对诡异冷酷的瞳孔,哪怕对方没有露出丝毫的杀意,但是乌索普就是本能的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因为这屋子里所有人的性命实际上是掌握在这个海军的手中。
他选择放过自己,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没有必要,这背后透出的是对生命的漠视,比起残忍更加让人从余味中回忆起当时的惊恐。
“他们是海军!”
“他们真的是海军么?”
“他们为什么会来找克拉巴特尔管家,克拉巴特尔管家究竟是什么人?”
一连串的疑问爬上乌索普的心头,庭院的铁门是开着的,外面下坡的道路上已经看不到白色的人影,乌索普跑出去,一路飞奔很快冲到靠近海岸边缘的位置,他艰难的爬上一棵大树,远远的朝着海边眺望。
军舰正在缓慢的驶离海滩,庞然狰狞的炮口两侧的船舷上有穿着海军服的人影在走动,桅杆上悬挂的海鸥旗帜猎猎作响,肃杀凛冽,船头的位置克拉巴特尔管家就站在那几个海军身后。
亚尔林仿佛若有所觉的抬头张望了一下,乌索普赶忙收回目光,像是一只瑟瑟发抖的鹌鹑躲在树杈上。
“海军离开了!”
乌索普像是虚脱似的,慢慢的从树上爬下来,费着最后的力气一步步的往大屋走去,这会儿紧张感逐渐褪去,虚弱和疼痛就被神经放大。
他走回屋子的时候,可雅和仆人们正好从睡梦中缓缓醒过来,看着一地狼藉的像是暴风肆虐过的屋子,再加上他一身鲜血的走进来,自然少不了一阵鸡飞狗跳。
他不知道如何跟可雅解释发生的一切,因为连乌索普自己都不清楚事情的原委,还是一头雾水中,此后的几天更是接连的噩梦,亚尔林那张漠然的面孔就好似阴魂不散的梦魇缠绕在他心头,直到过了足足两周,这种情况才开始好转,而他所无法预料的是,在不久远的将来某一天,这张面孔的主人将再一次在大海之上和他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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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泊靠岸补给淡水的商船。
远处的树林中,一个乱糟糟头发像是野人一样的侏儒忽然冲出来,引起船员的戒备,半晌过后,警戒放松,侏儒被带入商船离开了这座岛屿。
这艘商船航向的终点是罗格镇,在那里有一座海军驻扎的分支基地,矮小的侏儒就盘腿坐在船尾的甲板上,仰着头好似在发呆一样的盯着天空,湛蓝色的天空倒映在那双漆黑剔透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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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车村满山的垃圾中。
堆满垃圾的山头上面,一个戴着草帽满脸泪痕的双手胳膊夸张的伸向天空,足足有10米多长的距离在疯狂的挥动着双手告别。
海岸边,一艘漂浮着与其说是船只,不如说是艘破烂舢板上面盘腿坐着一个脸上挂着笑容的男人,一头细碎的黑发,戴着顶橘色的牛仔帽,帽檐边缘有“微笑”和“难过”两枚徽章,脖子上挂着一条红珠项链,脸颊微微生着雀斑。
他安静的盯着垃圾山上冒出来的两条伸展的手臂,视线仿佛能够看见一个整张脸都被草帽遮蔽住,只在嘴边挂着泪痕的少年。
“走了,我们大海上再见!”
男人背转过身子,小船缓缓的驶离,拖行的水波在大海上划出长长的涟漪,这或许也是时代留下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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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月岛。
养好伤势的一身气息更加凶悍的罗罗诺亚?索隆,慢慢的将和道一文字别在腰间,他推开门,站在角落里安静的注视着一心道场中的穿着着海军服埋头苦练的海军们,视线在他们身上的军服凝视良久,才慢慢的转开移在耕四郎的身上。
“剑是身体的一部分,攥住剑柄要向攥住生命一样,要有不到死亡绝不齐剑的觉悟和信念……”耕四郎若有所觉的扭头朝身后张望,没有看到人影,他眯了眯眼睛继续对着训练的海军们道:“继续对着木桩刺剑2000下,每一剑都用尽全力,要快,要稳,注意感受刺剑的时候呼吸的频率。”
走出一心道场,索隆将绿色的头巾绑在头发上,单手攥住刀柄,一步步的朝着前方走去,很快他就搭载上一艘出海的商船。
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有的只是腰间别着的剑,和心中一往无前的执着和信念。
世界第一的大剑豪!
这片大海是混乱的,是血腥的甚至是肮脏污秽的坟墓;这片大海同样是自由的,是热血的乃至是波澜壮阔的舞台。
总会有奋不顾身的人如同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