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秦淮河在云祁算是首屈一指的青楼,一入夜,花船上的人便络绎不绝了起来。若是仔细看还能发现,平时高高在上,端得严肃的高官也是随处可见,同僚相见,只是都知情知趣的互相点点头,见了礼便做罢。

朝央的样貌在这个皇城中认识的人不少,所以朝央只得带了一个面具。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对于伪装和躲避这种事情向来不喜,只是,她却必须得为宫中的那位忍忍。

今天带着桃夭来秦淮也是有原由的,一是想见见花娘和子锦,二也是带桃夭来见见花娘。

朝央算是受够了花娘和易姝,若是再继续下去,朝央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迁怒起花娘,那场景不是她想要的。

花娘不是喜欢女人吗?桃夭不是喜欢美人吗?正好。

她倒不是乱点鸳鸯谱,只是这两人说不得还真合适,况且,只是带去认识,其他的,朝央她会去管?

进秦淮的花船首先就得付一百两银子,光是这入门的价钱,都够的上外面一家小倌馆一个清倌的价了。

朝央拿出一面牌子,只露出一个角,那守船的女子便不动声色的给同伴示意了一下颜色,带着朝央两人走了进去。

这古代高层特殊的信物都喜欢制成牌子或者玉佩之物,就像现代的黑卡一样,见牌就能窥其不凡的身份。

朝央拿出的,正是这秦淮的两枚令牌的其中一枚,另一枚在花娘的手上。

桃夭在朝央的警告下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衣服,那身大红的衣裙实在太显眼,而且朝央并不喜欢这种颜色穿在除朝凰以外的人身上,这种颜色,本就是她的女皇的专属颜色不是吗?

朝央收敛起身上的气势,穿过人群时不着痕迹的避开一臂的距离,速度却快的惊人,先一步越过了引路的那人,自己走进了船中,而桃夭责亦步亦趋的跟着,只是眼里藏着一丝对这里的厌恶。

进了花船,里面又是不同的风景,这条是主船,因此里面设着一个台子,台子下坐着上百个人。那个台子也算是有名的,能在这个台子上演出的人,都是当红小倌,上了这个台就算是承认了你的地位,而这个台不仅为秦淮河之人设,也可以是其他小倌馆的头牌,总之,这是地位类似于现代巴黎时装周中的伸展台那般。

朝央不急着直接去找子锦,因为此时正是忙的时候,朝央便带着桃夭上了二楼,在亮出牌子后挑了一个最好的阁楼进去了。

这个阁楼不愧为视野最好的地方,一眼就能清楚的观察到台子上的情况。

这个厢房的价钱平时能够出价出到五人敢买,但是今天,这个厢房的灯却早早的就亮了。

下面坐的人无论是出于看热闹还是好奇,还是其他的,都似有若无的将视线扫过这个厢房。

中间挂了一个帘子朝央能在里面清楚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的人却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这个地方味道太重。”

桃夭颇为嫌弃的靠在椅子上,看也不想往外看,一副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确实,桃夭的精神已经被朝央折磨的确实不太好了。

哪怕她如今恢复了武功,可是她知道,她一定奈何不了朝央,所以她不会做多余的事情让朝央有机会再折磨她。

朝央淡淡的扫过桃夭那张看似萎靡的脸,心里不以为然。

对方演技那么好,她也懒得去揭穿,就这样吧,总之桃夭这人,她目前能控制得住,这就够了。

朝央看了眼帘子外,还闹哄哄的一片,花娘或者她手下的老鸨并没有出来。

不过花娘一般不会亲自登台,毕竟她可算是这整个秦淮的大老板了,也不是那么容易请出来的。

朝央突然说道,“不知道今天第一个出现的小倌是如何的。”

桃夭闻言诧异的挑眉,坏笑道,“怎么,想拿下尝尝味道?”

“本王不会饥不择食。”

第一个出现的一定是红倌,再火辣妩媚,朝央也不会喜欢,她有精神洁癖,别人碰过的,她就是没办法放下芥蒂的去接纳。

况且……她若是真的对哪个小倌动心思了,宫里那位可能会不顾一切的杀出来了。

如此想着,朝央嘴角上扬,眼里带着自己没有察觉的光芒。

对面的桃夭也是目光一闪,这种表情,朝央是想到了谁?

戌时一到,场面慢慢安静下来,而后台也缓缓走出一个男子,一袭淡紫色长裙及地,身披蓝色薄纱,显得清澈透明,亦真亦幻。腰间一条白色织锦腰带,显得清新素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高雅之气,头上三尺青丝黑得发亮,斜暂一支木钗,木钗精致而不华贵,与这身素装显得相得益彰。

熟悉的装扮,一样的明明该格格不入却和这秦淮融合的巧妙的气场,美丽脱俗的脸庞,那双眼睛仿佛只是漫不经心的扫过众人,却让所有人都呼吸急促,哪怕将肌肤裹得丝毫不露,却依旧勾人魅惑,这就是秦淮河蝉联数年的传奇头牌——子锦。

若是有人说,子锦一不卖/身,二不露体,三不言笑,如何能创下数年蝉联秦淮河头牌的传奇呢?

毕竟秦淮河,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最多的就是各色尤物。

可是子锦他就是有这个魅力,只要他想,他只用眼睛,淡淡扫过就能让人心跳加速,身体情动。

他扫过众人后,道,“大家静一静。”

如他所愿,全场静了下来,并没有不长脑子的在这里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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