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刚才便从陈管家那里得知了陆青禾似乎有什么急事,药浴已经泡完。
他洗了澡之后出来后看到坐在客厅沙发处单手撑着下颌的女人,她的另一只手曲着手指有点快的敲打着桌子。
一下一下的,在这个本就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听到动静,抬眸看了过去。
“好了?”
“嗯,刚刚洗了澡出来。”
男人眼眸柔和,唇角虽然没有什么笑意,可是给人的感觉如春风般,没有刚开始时候的那么冷淡。
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淮安余光一瞥,看到女人手边的包。
“陆医生,我这边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
他语气很淡,给人的感觉每一次都平和如同镜面。
陆青禾松了一口气,在听到对方说没什么不适的时候。
她原本坚持守在这里等到淮安出来,主要是因为她担心自己调剂的红茎叶根部做药浴的浓度高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调剂适合人类浓度的药浴,可是用红茎叶还是第一次。
陆青禾怕把握不好度,即使另一边的病人也有了问题,她还是择重缓轻的等在了外面。
要知道浓度多了一点儿,对于人体也会有很剧烈的反应。
如果出事了没人在一旁调节的话,可能会留下副作用。
“没事就好,这个药浴的调剂度我有点儿把握不好,不过看你这样大致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她起身这么说道,看着男人眼眸如墨,脸色依旧苍白,不过却没有之前的颓靡意味。
“要是有什么事情请立刻联系我,唔我本想着多陪你一会儿观察一下。”
女人走过去点,凑近了点儿看了看淮安的脸色。
柔顺如绸缎的发因为这个动作落下了一缕,拂着男人的面颊有些痒。
他不动声色的将上半身往后靠了点儿,隔开了些距离。
连呼吸,也不自觉的屏住了。
陆青禾有一张很美的脸。
不笑的时候清冷,往街上随便一站也没有敢去搭讪,高不可攀。
但是眉眼稍微柔和下来,就如绵软的风拂面,将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这也是淮安不大敢和对方直视的原因。
她的眼睛有魔力,一望进去根本没有办法抵抗。
“……我脸上有什么吗?”
他喉结滚动,涩声问道。
“没,我就是看看你脸色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种情况下身体可能没有太剧烈的反应,但是看脸色是可以呈现出来的。”
陆青禾指尖微动,垂眸看了男人一眼。
发现他抿着唇,身子紧绷的厉害。
“我可以拨开一下你的额发吗?试试温度。如果没什么发热发冷的情况我就离开了……”
淮安微微颔首,只是没有抬眸看着对方。
他感觉到陆青禾微凉的手轻柔的将他额前的发给拨开,而后柔软的掌心贴在上面。
不知道是因为被凉了一下还是怎么回事,他一个激灵,咬着唇平复着内心的波动。
“温度正常。”
陆青禾的手远比温度计之类的东西更加精准,只要被她碰触一下,便能够准确的感知。
“那你好好休息,晚上别熬夜早点睡,我隔两天再来看你。”
“……好。”
淮安话不多,听着女人的嘱咐点头说道,乖顺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头。
当然,这个想法很快被陆青禾给按捺下去了。
等到他稍微不怕羞的时候,熟悉起来后再问问他吧……
……
这边的隋慎手头的事务已经处理完了,现在还在办公的房间没有离开只不过是在等陆青禾而已。
他坐在真皮椅子上,背脊挺得直直的,没有沾靠背上分毫。
男人的手中拿着一只钢笔,黑色的,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深邃。
他缓缓的用指腹摩挲着,长而密的睫毛下那双眼睛里带着少有的期待和焦急。
外面的人已经走了一大半了,除了上夜班的几乎没有几个人。
他眼皮一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暗了下来,隔着这片玻璃窗能够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模样。
街灯亮了起来,将这里的昏暗驱散,也把树影拉的老长。
隋慎眼眸压抑着情绪,摩挲钢笔的手也不自觉的快了起来,那焦急和烦躁肉眼可见。
“咚咚咚”,这个时候敲门的声音一下子响了起来,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结果门打开之后,出现的却不是他所期待的那张脸。
“……什么事?”
那怒火和不满几乎毫不掩饰。
被男人这么盯着,那青年缩了缩脖子,踌躇着这个当口到底进来不进来。
“隋队,那个……这是之前调来的案件的资料,你说你要再看看来着……”
他站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隋慎也意识到是自己情绪化了,他抿着唇走了过去,伸手将那沓资料给拿在手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还傻站在门口做什么!很闲吗?”
青年一脸懵逼被吼了一通,自己又没有招惹,怎么这几日男人跟吃了炸。药一样?
他摸了摸后脑勺,咽了咽口水看着隋慎冷漠的眉眼,灰溜溜的带门出去了。
人走之后,隋慎将资料放在手边,低头看了看时间。
七点半了,而他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是上午十点。
他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中的笔,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