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之时,身后同袍那凄厉的哀嚎声、惨叫声,还是连绵不绝、不绝入耳着。
不过是短短的上百息之内,身后同袍的嘶嚎声,便越来越远,愈来愈轻。
不用想,张燕、于氐根二人也是心如明镜……他们的布部下,都被凉州军给突杀殆尽了。
值此之时,张燕、于氐根二人的身后,只有百余骑。
他们身后五十步的地方,便是紧追不舍、欲置他们于死地的凉州军。
“逆贼张燕!
你必死无疑!”
怒声高喝之际,庞德重磕马腹,坐骑吃痛之下,陡然加速,飞驰奔腾起来。
马铁不甘落后,狠抽一鞭坐骑,朝着前方奋勇飞驰着。
“诛杀张燕……逆贼必死!”
落于二人身后的苍龙军精骑,山呼海啸般的高喝着,以此来击垮张燕一干人的心理防线。
如丧家之犬一般的张燕、于氐根二人,伏身于马背之上,狠狠地抽打着坐骑,似乎是要将他们的坐骑给活活得抽死。
本来,张燕、于氐根二人的坐骑,就不如庞德、马铁二人的良驹。
再加上,先前之时,从灵寿城到滹沱水岸边,他们二人的坐骑,又是一路狂奔了四十里路。
随着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
度息如年的张燕、于氐根一干人,仅仅是拖延了五十余息的时间,便被苍龙军铁骑追赶上了。
“张燕受死!”
“张燕拿命来!”
怒喝之时,双马齐奔,刀枪并出,庞德、马铁二人,杀出一条血路,径直地朝着张燕、于氐根杀去。
身后那越来越近、愈来愈清晰的撕心裂肺、鬼哭狼嚎一般的凄厉嘶嚎声……
每一息都提醒着张燕、于氐根……
他们仅剩的部下,也被凉州军给突杀殆尽了。
敌将就在他们的身后,他们真的逃不了了,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为何不在早之前的时候…归顺于凉州军,臣服于李牧呢?
“受死!”
“死!”
脑后劲风刮来之际,敌将的大喝声才传来。
肝胆俱裂的于氐根,心下想着侧头躲闪,动作上却是慢了半息。
于氐根永远的慢了半息,因为,他的首级,正在半空之中,还在冲天而上。
眼见着,追杀了这么长时间的敌将,竟是这般的不堪一击……
心下恨怒难忍的马铁,挥舞起手中长枪,瞬间便将于氐根的坐骑刺出了几个大窟窿。
另一边!
心惊肉跳的张燕,侧身躲闪之际,他的头盔,早已被庞德的截头刀砍飞。
这一息,庞德的坐骑,落后于张燕一个马头的距离。
心下恨怒不已的庞德,挥起手中截头刀,反手一刀,掠向张燕的肋下。
眼见着,敌将的这一刀,又快又狠又重又准,想要躲闪,已然是不可能了。
大惊失色的张燕,侧身之际,只得握紧手中长枪,竖立于胸腹之前。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细看之下,但见……张燕的身子晃了几晃,差点就要坠下马去;而他的坐骑,嘶声悲鸣着……亦是向侧面晃了晃。
硬生生的接下这一撞击……
张燕直觉得……两臂酸麻无力,虎口处是撕裂般的疼痛,腰腹之间太过用力的原因,亦是隐隐酸软作痛!
在黑山军中的武人之中,张燕剽悍非常,更是敏捷过人,无人是他的对手。
可面对庞德这样的顶尖高手之时……张燕的剽悍,形同虚设;他的敏捷,也不过是矮子之中拔高个而已!
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奇巧机敏,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一息,庞德的坐骑,已然是追上了张燕。
眼见着,张燕再是躲开自己的雷霆一击……
“逆贼受死!”
心下恨怒万分的庞德,嘶声大吼之际,高举截头刀,劈向张燕的天灵盖。
声若洪钟的大吼声,震得张燕的双耳……嗡嗡作响!
“破!”
眼看是无法躲避,横竖都是一死,张燕高喝一声,抬起手中长枪,横架于头顶之上。
“砰”的一声惊天巨响……
紧接着,就是一道道长声惨叫声,一道道钻心疼痛的悲鸣声。
马铁还有苍龙军精骑,忙是凝目看去……
入眼处,细看之下……
但见,张燕的大半截右臂,早已是不知去向;他手中的长枪,早已是断成两截。
又见,张燕的坐骑横倒在地上,四肢抽搐着,口吐白沫着,正悲鸣嘶叫着。
值此之时……
被撞飞到五步开外的张燕,正蜷缩着身子,神情中是难以描述的痛苦!
钻心之痛之下,汗如雨下的张燕,浑身颤抖如筛糠,那紧攥着右臂伤口的左手,更是颤抖得厉害!
猩红着双目的庞德,正处于“癫狂”之状,周身杀气腾腾,早已是杀意已决。
“令明!
莫要忘了元帅的军令!”
眼看着,高举截头刀的庞德…正奔马上前,欲要结果了张燕,马铁心下一顿,急忙是大喝着提醒道。
截头刀距离张燕的脖颈尚有一寸之时,庞德猛的停手回刀,心下一怔,双眼中的猩红,已消散了许多。
“莫要让此贼流血致死!”
拍马赶往庞德身边之时,马铁出言吩咐一声。
数名凉州军虎士上前,绑缚张燕之际,又给这贼子包扎伤口。
毕竟,张燕还有其他的作用,物尽其用嘛!
“令明可有大碍?”
策马到庞德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