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依旧直射。
苦寻无果,回到临时搭建的简陋军营,看着一个个舔着嘴唇,口干舌燥,士气低沉,仿佛认命一般等待着最后一口水喝光之后降临的死亡,宇文承都感觉心态有些崩溃了深深的呼吸几口,调整好情绪,找到了徐茂公。
“茂公,突厥人可有什么动静?”
“并没有,据探子回报,山下突厥大军已经集结,但却并没有攻山的意思,他们应该是已经看出来我们并没有水源了,打算将我们因死在山上。”
徐茂公叹息一声,将手中的扔到一边,微微有几分沮丧的说道。
“这样吗?看来我们赌错了,这个山上没有应该水源啊,但我们不应该就此放弃,我们再去找找,如果还是没有的话,我们就今晚就乘着夜色突围出去吧,到时候能出去几个,就听天由命吧。”
听到突厥人不打算攻山,宇文承都轻了一口气,这样总好过一边干渴难耐,还要分心去对付突厥人。
“吩咐人们都去找水吧,总要试试看。”
他还好,经过蚂蚁药剂改造身体强于普通人,即便是没有水源,三、四也能坚持下去,顶多就是难受一些,但是其他人可不行啊,当初是自己一意孤行要带着他们深入敌后做战,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死伤更是必然不可避免的,但是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总要给五千条命一个交代,哪怕最后依然无法避免死亡,但至少自己为他们努力过。
踉踉跄跄的身影却迈着异常坚定的步子,向着后山走去,继续寻找着渺茫的希望。
战死可以,但怎么可以渴死?那种死法,对一个军人、一个战士来说何等的耻辱?
天色再次渐渐暗了下去,出去寻找水源的士兵们一个个拖着绝望、沮丧的身影走了回来,毫无疑问并没有人找到水源。
寂静的夜色中,气氛格外压抑,春风吹的枯草、干树呼呼做响,弯月被鸟云,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如墨,眼睛在这一刻失去了做用,为了减少水分的流失,火堆也没有升起。
失去了光明,听觉中只剩下诡异的风响声,野兽的咆哮声,当一个人在失去了光明又口干舌燥,这无疑是种煎熬,这种煎熬会逐渐被死亡的阴影快速放大从而心态爆炸,而这种爆炸的后果,将会上演世界上最残忍的一幕……
宇文承都在黑暗中,蓦然听到几声似笑非笑的诡异的坏笑声,他眉头一皱,随后似乎想的了什么,寒毛当场炸起,猛地站起身,不离身的凤翅流金镗重重的撞击在黑暗中的某块石头上,发出“砰”的剧烈响声。
这一声剧烈的响声,冲散了一些人心中的恐惧,但在这种绝境的情况下,哪怕狼部士兵再精锐,信念在坚定,也抵挡不住这种绝望的气氛,顶多就是悲剧迟来一会。
“兄弟们,我叫朱大明,请记住我的名字,我愿以死捍卫我们守夜人军团的尊严,我是长城上的守卫……”
“轰……”
声音戛然而止、随后原地传来一声物体落地声。
“砰………”
再然后传来的刀枪与石头的碰撞声。
“英雄,走好。”
宇文承都自然明白这些声音代表什么,当初眼眸通红,青筋暴起,砸砸嘴想说什么,却如同又刀片卡在喉咙一般,痛的难受,最后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发出嘶哑,如同公鸭声般的咆哮。
宇文承都知道这人是怕自己由于干渴做出什么天怨人恨的事情来,所以了结自己,以免引起慌乱。
蓦然,又是一阵钢刀落地之声,片刻后变成了一片。
当啷……当啷………
宇文承都从来没有这种感觉,那是一种如同被人丢进王水里面一寸一寸溶解自己血肉的痛,让他抓狂,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闭着眼睛,根本不敢去面对,哪怕如墨的夜色中,他什么都看不到,但他依然选择自欺欺人的逃避。
他没有勇气面对这些………
每听到一次钢刀落地的声音都让他恨不能砍自己一刀。
“师兄……”
薛仁贵强忍着泪水不流下,跑到宇文承都身边哽咽的喊着他。
赵云则是强颜欢笑的走过来,拍打着薛仁贵的肩膀。
“没事的,仁贵,会好起来的。”
宇文承都听到不时传来的钢刀落地声,心情却诡异的渐渐平静下来,紫色眼眸泛起狠厉变的通红。
“突厥人,我宇文承都在此发誓,今生不死不休,有朝一日,我宇文承都定以血漫突厥。”
这誓言,不提缘由,不论因果、不说是非,仅仅是为了给死去的狼部士兵一个交代,不管是谁带他们来这里,也不管是为什么来这里,更不管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只因为他们是和突厥人做战时死亡的。
“承都,承都,快醒醒!我找到水了。”
凌晨时分,徐茂公兴奋的将半睡的宇文承都摇醒。
“茂公,此话当真?”
迷迷糊糊的宇文承都听后浑身一个激灵,激动无比的抓着徐茂公的胳膊,心中无比兴奋。
“当真!只不过水是死水,并不流通,恐怕不能饮用?”
“天不亡我,快带我去。”
啥时候了还死水活水?只要不是王水,海水都行啊!
宇文承都激动的几乎泪流满面。
两人先没有叫醒其他人,害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宇文承都知道有些死水当真和敌敌畏没有多大区别,那绝对是不能喝的。
两人健步如飞,七拐八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