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上,天已黑,对岸码头六人持着火把等侯。
巴朵儿还没等船靠稳,便嚷道:“哥哥,你可回来了,再不回,公公要亲自来了。”
巴古向巴朵道:“你哥哥是什么人,我说晚上能回便能回。”
那巴朵儿滴溜溜的眼睛一眼也瞅到了跟她哥哥并排坐在前边的李贞,待她哥哥下船后,便拉在一旁悄悄问道:“那人是谁?”
只见巴古狡黠一笑,拉着巴朵儿在李贞跟前道:“这位是知府李大人,快快行礼。”
一位年老的作师爷打扮和一位中年男子做捕快打扮的人迎上去向李贞道:“草民张宽,草民刘计参见知府大人。”
李贞扶起,巴古又补充道:“李大人,张宽是我们这里早前的师爷,之前的知府都是他在照应,另外刘计也是这里一个老捕快了,想必大人新上任,正缺少人手。”
李贞笑道:“巴兄弟想得非常周到,改日必定登门致谢。”
巴古又道:“我公公本想亲自相接,但因上了年纪,腿脚有些不便,明天晚上为大人预备了接风宴,恳请大人赏光。”
李贞拍着巴古的肩膀道:“这是自然,明天一定准时到。”
张宽道:“大人一路辛苦,已为大人预备了下榻处和酒菜,请大人移步。”
李贞原本想开口让江亦清一行一起,但又寻思初来乍到,总归还有些礼节束缚,于是对着巴古道:“还劳烦巴古兄弟为江姑娘和冯生兄弟一行找一处地方歇脚。”
巴古回到:“请大人放心,自会安排妥当。”
李贞李云跟着张宽、刘计相去。
巴古接过火把,领着剩下一行人前行,还没走出几步,江亦清只觉得浑身发热,透不过气来,硬生生摊软下去。
到重庆府的第三天,江亦清睡在一张实木雕花床上,醒来。
阿莲站在一旁,一脸欣喜,转身出去叫嚷道:道:“我家小姐醒了。”
她待要起身,却一丝力气也没有,不多时,阿莲再次进来,巴古、小五和另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美妇也跟着进了来。
大家围着江亦清,叙谈之下,她大意知道了在这两天里,大家上下为她着急,又大意知道了那位中年美妇是个大夫。
江亦清浑身了一脉后,高兴地告诉大家已经没事了,她正要说些感谢的话,那中年美妇却道:“姑娘,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听说,你也是会点医术的,以后可有什么打算没?”
江亦清道:“我还没有什么打算,想来得先找一个地方安身吧。”
那妇人道:“你们要是不嫌弃我这里,便跟我住罢,既然之前家里也是开过药铺的,我这里预备重新把樊氏药铺开起来正缺人手,你们便来帮我吧。
江亦清内心一动,只觉得两行清泪流了下来,领着小五和阿莲跪下道:“多谢这位夫人。”
那妇人道:“巴古叫我姑姑,你们也叫我姑姑吧。”说完,又领了小五和阿莲出去。
巴古的姑姑叫巴秀。
屋里剩下巴古和江亦清两人后,巴古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他挠挠头,坐在一旁又起来,左右不适之下,江亦清道:“谢谢巴大哥的安排,大恩无以为报。”
巴古道:“我没有做些什么,一切都是看在李大人的面子上,噢,对了,李大人这几天担心坏了,既然你醒了,没事了,我去跟他说。”说着,箭步冲出房间,差点将阿莲迎面端着的鱼汤碰倒。
阿莲见奇,对江亦清问道:“姐姐,你说了什么,巴大哥慌慌张张的。”
江亦清没有作答,她又说道:“姐姐,你知道吗,你那天可把我吓坏了,你一个人摊在地上,大家都没力气去背你,是巴大哥把你背到这里来的。”
江亦清有些吃惊,转而脸红道:“大家可还好,李大哥可还好?”
阿莲努努嘴道:“大家都还好,冯大哥他们安置在城外一处吊脚楼,李大哥嘛,他是知府大人,能有什么不好。”
江亦点点头,已喝下半碗鱼汤。
巴秀住的地方一共两进院落,第一进中间为堂屋,第二进建立两层阁楼住人,中间空地留作院子。
冯生已然担忧江亦清,但让他更为担忧的是现下的生活,城里能住人的空房已经被人住下了,他们找来找去只在临江门外找到了三栋挨着的吊脚楼,这几栋吊脚楼临江靠城墙而立,基底用石块砌成,总共三层,整个房子嵌进石基一半,另一半却用几根粗壮的木头像吊脚一样撑起。
风三和冯吉平时大大咧咧,可看到这样的房子却不敢住下,于是他俩单独在城中找一处破庙住下。
三栋吊脚楼里边都是一样的构造,第一层靠里为厨房,靠江为客厅,第二层阁楼三间房住人,第三层储放东西,秋兰、冯生、二娃子一家各自选了最末、中间和最前的吊脚楼收拾出来住下,恰巧在离自己住的不出五里的地方,山林茂密,便各自圈作自己的林地,又砍了好些木头回来,一些重新换了吊脚,一些据成木板,重新修修补补,又洒扫一番,整治下来后,便瞬间有了家的味道了。
冯生这天正在煤油灯下看书,冯母坐在一旁缝补衣裳,见难得跟儿子单处的时光,冯母道:“生儿,还有多少没看完那,仔细伤着眼睛。”
冯生之坐在一旁,视线并不离开书本回到:“娘,不妨,我眼睛好着呢。”
冯母用针刮了刮头道:“趁着今晚就咱娘俩单独相处,娘有些话想问你呢。”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