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哐当一声响,房门被关上,屋内安静下来。
伏玉珠愣了一会儿,才发觉水已经有些凉了,她匆匆洗了两下,就从木桶中站了起来,长腿一跨,捞起搭在屏风上的巾子给自己擦拭。
待那侍女小心翼翼在门口轻声唤她的时候,她已经给自己穿上了中衣,正低头系腰侧的带子。
“进来。”
伏玉珠坐在圆凳上,将一头长发拨到一边,褪了一点衣领,露出肩膀上的伤口。虽然她小心翼翼的不让它沾水,但还是有一不留神沾湿的情况。此时伤口又渗了点血出来,隐隐作痛。
“给我上药。”
侍女温声应是,规规矩矩的站在她身后,拿起药瓶,动作轻柔的给她涂抹起来。
伏玉珠没问她那个少年的事。想来若是周济给她安排的,一个小小的婢女也不会知道什么。
侍女为她包扎好伤口,又帮她将头发擦的半干,而后便退了出去。
伏玉珠走到窗前,开了一条小缝,往外看去。
窗外夜色深浓,院中点着几个灯笼,在月光下明明灭灭,秋风扑面,带来一阵凉意,将她本就酒醒的脑袋又吹的清醒了许多。
这是个不大的小院,她住堂屋,张大铁住东厢房,冯会住西厢房,赵正初作为侍卫住西厢房旁边的一个小耳房。
此时西厢房与那间耳房还亮着灯,伏玉珠想到刚刚发生的事,少年那么大声的哀嚎,一定是惊到了赵正初,要不他怎么会及时进来把那少年拖走呢?
她有些懊恼的揉了揉太阳穴,虽然已经决心克制了,可她还是希望今晚的事不要影响她的形象。
她目光转向东侧厢房,房里有一丝微弱的光传了出来,估摸着已经熄了烛火,只留一盏起夜时用。
等等……
周济给她都送了个少年过来,那张大铁与冯会那边呢?
她猛一激灵,关上窗户,转身快步走到榻边,拿起外衫披上就出了门。
东厢房门前,伏玉珠凝神听了听屋里的动静,什么都没听见,她敲了敲门,试探着唤了声:“大铁?”
没人应。
她又敲了敲,这次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只不过开的是对面耳房。
赵正初走了出来,几步至她身后,问:“你干什么呢?”
伏玉珠尴尬的停下了敲门的手,没看他:“我看看他这儿有没有……嗯,美人。”
赵正初沉默了一下,说:“有的,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
伏玉珠:!!!
她震惊的抬眼,转头看他,似乎在问他怎么知道。
“我亲眼看见的。”赵正初压低了声音道,“还有一个女人进了冯会的屋,不过没过一会儿就被轰出来了。”
“……”伏玉珠无语,也就是说,他们三个都被周济用美人计诱惑了,只有张大铁中招了?
还有,赵正初这么清楚,是不是因为一直在暗中留意?那为什么一开始那个少年进她屋子里的时候没有拦住他?难道赵正初以为她真会养一个男人做男宠?等那人哀嚎起来,确认她真的不想要的时候,才冲进去把那个少年拎出来?
她有些头疼,抬起手想再敲门,却被赵正初拦住了。
伏玉珠顿时瞪圆了眼。
拦住她不要紧,要紧的是,赵正初居然一把抓住了她握成空拳作势敲门的手!一把!抓住!
不过他马上就放开了。
“都已经进去这么久了,你现在敲门有什么意思?”赵正初垂目看着她头顶的发旋儿,低声道,“回去吧,明天再处理。”
伏玉珠整个人已经愣了,她呆呆地点了点头,手指上仿佛还有他残留下来的温热气息,赵正初看着她这副模样,没来由的心里有些痒,他伸出一只手,似乎想摸摸她的脑袋,却在半空顿住了,改为握拳抵在下巴,轻咳一声。
“回去吧。”又说了一遍。
伏玉珠终于反应过来,定了定神,转身往堂屋走去。她似乎感觉到后背一直有一道视线盯着她。是他在看她吗?是吗?
伏玉珠关上房门,三步并作两步扑到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
啊啊啊!天哪!
他怎么直接抓她的手了啊!
跟之前的肢体接触不一样,这次他明明不用抓手就能拦住她的!
他真的对她有意吗?
啊!
说好了要克制的!
伏玉珠闭上眼睛,兴奋又纠结的想了好一会儿,终是酒的作用上来了,她趴在枕上沉沉睡去。
而一门之隔的院中,赵正初静静看着她纤细又窈窕的背影走远。
自从看过她女装的模样,又不慎瞄见过她的肚兜以及她刚刚在水中热气氤氲的样子,他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那些奇怪的念头了。
想靠近她,想握住她的手,想摸她乌黑柔顺的长发。
就像现在,明明她穿着宽松的外衫,他还是情不自禁的会想,那衣服下的身体,该是怎样的婀娜。不同于穿盔戴甲时的英气,她若是换上一袭曳地长裙,就如那晚月光下的妃色,会怎样的明艳动人?
可柔可刚,可娇可悍。是她了。
赵正初大约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念头,他闭着眼睛,站在院中吹了一会儿冷风,驱散脑中这些越来越不受克制的想法,长呼一口气,转身回了房中。
这一晚他做了个梦,醒来时,长裤已湿。
……
次日一早,伏玉珠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张大铁的状态。
东厢房门开着,伏玉珠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