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马不多,”伏玉珠小臂搁在桌上,两手交握,“顶多出四千人,但你若是想从汴州、大角山经过,我猜军队补给都需要我来供应吧?”
合作不是不行,伏玉珠已经自立为将,其他三国态度不知道,但大昭一定是把她作为对立面了。昔日在大角山上,因着地形优势,她还可以仅仅依靠千余人就固守一方。但如今不同了,汴州没有大角山那么好守,她若是不思进取,不求合作,很快就会被这乱世湮灭。
周济点头:“是这样,不过东边那几个州离朝廷远着呢,又没有大部队驻扎,不会比这三州难打。其实我的意思是你本不用出兵。”
不用出兵?听起来是不错,但打完之后呢?伏玉珠并不觉得周济有这么好心。
果然周济继续说:“攻下东边五州之后,我打算就在那里驻扎,交州豫州可以移交给你,如何?”
大角山脉自东南向西北延伸,是天然形成的防护,周济将地盘挪到东五州,那伏玉珠固守大角山和西侧三州,等于是又给周济增加了一层保护屏障。
“那你的流光寨呢,不要了?”
周济嗨了一声:“那儿不过是一处山坳,在交州的边儿上,与交州一同送你了。”
周济看起来挺大方的样子,但伏玉珠不信有这么简单。
她懒懒的靠上椅背,看了身侧的甄元冬一眼,甄元冬正低头疾书,记录他们谈话的内容。
“我要考虑考虑,下午继续谈吧。”
伏玉珠与甄元冬回到厢房,甄元冬将记录了会谈内容的纸交给她,问道:“周寨主是不是担忧这里离大昭国都太近,容易被攻下?所以他往更远的东边去了,是无意与他国相争,只愿固守一方的意思吗?”
伏玉珠摇头:“他不似是这般没有野心的人,所谓将交州豫州交给我,我怕也只是个诱饵。”
她说:“我们危险了。”
……
下午再见到周济的时候,伏玉珠还是拒绝了他的提议。
周济一开始还笑着问她为什么,伏玉珠坦诚道:“你的人要从汴州与大角山腹地经过,我不太放心。”
周济就露出委屈的神情:“哎,若是大哥在世,定不会这般不信于我。”
虽然没有谈成,但他们还是敲定了另一项合约。豫州地处平原,土地肥沃,盛产粮食,而汴州背靠大角山,有一处铁矿,汴州的铁匠技艺当属一流,城内都有很多铁匠铺子,可以用来打造兵器。合约让二州交换特产,豫州可以以粮易铁。
若是汴州豫州同属一人,确实方便许多。伏玉珠低眉沉思。
向周济供应铁器,到底有些养虎为患的感觉,但伏玉珠已经拒绝了他的结盟提议,若是再拒绝贸易往来,周济没有充足的兵器供应,会不会恼羞成怒与她打起来,还真不好说。
不管是她,还是周济,都不想现在就打起来,两败俱伤而已。
合约口头说定之后,由甄元冬起草,而后交给他们看,最后将修改好的合约白纸黑字的抄写好,一式两份,由双方签字画押。
这一切做好之后,天已经黑了下来,伏玉珠将在柴家宅子再歇最后一晚,明日一早启程回汴州。
这一晚她半夜醒来,只见甄元冬站在窗边,窗户开了一条缝往外看,她迷迷糊糊的下了床。“你看什么呢?”
甄元冬被吓了一跳,她拍着胸口道:“看外面,周济的屋子还亮着灯!”
“……这有什么好看的?”伏玉珠无语。
“我刚刚是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的,就打开窗户看,发现柴家把东边耳房收拾了出来,刘同光搬耳房住去了!”
哦……周济要独居呀。
想起早上才看见过的场景,伏玉珠猛地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她不确定的问道:“柴家小姐……在里面?”
“好像是。”不然这么晚了亮着灯干嘛?
“……”
无语半晌,伏玉珠说:“柴老爷就那么看好周济?我也是据守一城的将军,怎么不见他讨好我?”
“怎么讨好你?用他儿子吗?”甄元冬合上窗户,难得的调笑道。
“……”伏玉珠斜了她一眼,“他儿子又不好看。”
这甄元冬,以前还挺正经的一个人,怎么自从把她提拔上来,就变得这样了?
“那你觉得谁好看?昨天救回去的那个男人?”甄元冬沉思着点了点头,“确实还不错,怪不得你一定要等着人家醒了再走。”
“……净瞎扯,我救他是有目的的。”伏玉珠躺回床上,盖好被子,“赶紧睡。”
不过那个赵正初……白白净净的,还真是好看啊。伏玉珠一直都没跟人说过,她喜欢皮肤白的,看着干净。只不过以前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后来也没有选择的心思罢了。可是现在……伏玉珠闭上了眼睛,她的心思,似乎被勾起来了一些。
甄元冬忍着笑上了床,翟大当家已经没了两年多了,若是将军能有喜欢的人,也是好事啊。她想。
……
次日一早,伏玉珠一行人就与柴家老爷和周济告别,往汴州去了。回去的路上,伏玉珠骑了马,车夫载着空着的马车跑的飞快,一行人比来时的速度快了许多,还不到午时就回到了汴州。
甄元冬带着部队回军营去,伏玉珠直接骑马回了自己的宅子,府门上原来“太守府”的匾额已经被摘下,换成了“折冲将军府”。
马夫走过来牵走她的马,她径直往东边的院子走去,那院子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