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楚国的使者也来到会稽城,商议一并伐齐的事情。在这个“不仁义”的时代,各国之间没有什么规则可言,坑你没商量!
在宋楚两国的使者很有默契地操作下,越国自以为得到了天大的便宜,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很快就签订了盟约,商议在明年开春的时候一并伐齐。
根据盟约,楚国出兵十万,越国出兵十万,宋国出兵五万,所攻占的齐国的疆土按照比例,宋国只能获得五分之一,其余的由越楚两个对半分。
当子干向宋君偃复命的时候,后者正带着两个嫡子子恒跟子启在微服私访,巡视田野。
得知这么顺利地就跟越国和楚国达成军事同盟,一并进攻齐国的消息,子偃大喜过望。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最后伐兵,古人诚不欺我!
知道为什么张仪、苏秦这些纵横家为什么这么牛掰吗?没错,他们一个合纵,一个连横,合纵的苏秦能一个人佩戴六国的相印,以口舌之利,说服了六国的君王合纵攻秦;连横的张仪也可以凭借辩才,诓骗楚王,以强强联手的连横破除合纵。
一合纵一连横,纵横天下。靠的就是一个嘴皮子,他们这些能言善辩的纵横家的一张嘴,就能比得上千军万马,这可不是妄语。
“老人家你好,我是宋人,本在居住齐地,现在携子归家,已经好多年没来过商丘了。所以想向你打听一下,这宋国现在的田税如何?商税又如何?可还过得去?”在草棚里,宋君偃拉住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翁,彬彬有礼地问道。
见到子偃服饰华丽,贵气非凡,老翁也知道这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于是道:“这宋国的商税老汉我也不是很了解,只不过听游学的士子还有往来的商贾说,齐地征收的商税更多,薄利,所以他们更愿意到宋国来做生意。至于田税,也应当是齐国的更好一点。”
“老汉听说,齐国允许土地自由买卖,而且征收的赋税也没有那么多名头,所以我断定齐国的田税是比宋国要低得多的。”
“哦?难道宋国的官吏还会巧立名目,私自征税?”
这时,在草棚里坐着的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子哼哼道:“谁说不是呢?公子,我是个打长工的,家里的田地都被一个大夫给盘剥走了,没了办法只好出去找活做了。这年头没个土地耕着心里也不踏实啊!等到俺过世了,也不能留给子孙后代什么家产,真是气煞我也!”
老翁点头道:“我们宋国的税收名目太多了,人头税、租税、田税,给君上的赋税,打仗所需的税,君上修建宫殿的税,等等,无论那一种,每年都要上交一次啊!这还不说,更可恶的是,来征税的官吏不止一批,我们也不知道真假,若是不给税收的,轻则一顿毒打,顺手牵走你家里值钱的东西!去年老汉家里的一头老黄牛就被牵走了!”
“重则诬陷你,让你坐牢服劳役,九死一生。”老翁说到这里,不由得眼泪汪汪地道,“可怜我的两个孩儿,交不起税收,一个坐了牢,一个服了徭役。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苦啊,苦不堪言。”
闻言,宋君偃心里震怒不已,袖子里攥着拳头,不动声色地道:“宋地官吏安敢如此欺侮百姓?这里可是商丘,国君脚下!他们的眼里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子偃心里是很气愤的,国君国君,一国之君,作为君主他理应爱民如子,把老百姓都当做儿子一般看待,可是现在儿子受到了这种欺负,难道他还能坐视不管吗?这还是国君脚下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些征税的官吏就敢如此胆大妄为,其他比较偏远的地方,不知道是个怎样的情况。
若不是李敖上书,陈情了宋国当前面临的严峻形势,非变不可,宋君偃至今还蒙在鼓里呢。
“王法?”一旁的中年人嗤笑了一声,说道,“这王法就是用来维护他们这些公卿大夫的。俺虽然没读过书,却也听往来的士子们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我那可怜的兄弟一条腿都被一个下大夫家里的家奴打断了,硬是不了了之,我们庶民连贵族家里的家奴都比不上,又何来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说!?或许在君上的眼里,我们只是一群卑贱的奴隶而已。与猪羊等价!”
“不可胡说!”一侧的子启听到这个家伙这么说自己的君父,老大的不乐意,站出来喝道,“君上高居庙堂,日理万机,又怎么会知道你们这些琐碎的小事?你应当去找当地的三老或者亭长告状才对!”
听到这话,子偃直摇头,官官相护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更何况是一个贵族家里的家奴犯了事,怎么犯事的?把人家的腿都打断了,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
“老人家,看来宋地的黔首生活都不好过呀。”宋君偃如此感慨道,同时也在心里讥讽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
“谁说不是呢?”老翁叹了口气道,“好在宋国已经很久没打仗了。承平日久,少了战事家里的男丁也不必服兵役上战场厮杀了!我宋地有许多的‘野人’,作为奴隶在贵族那里耕地,他们大多都是从齐、魏那里流亡到我们宋国的,打仗是要死人的,各国也是苦不堪言呐!所以能不打仗最好了。”
“不过,前些日子齐人来犯,我们宋国是打了一个大胜仗,可是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啊!而且老汉听说君上又征召壮丁,不知道准备跟哪国开战。那些官吏还隔三差五地来征税,恨不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