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给我冲啊!”在睢阳的战事彻底结束的时候,远在博阳的攻防战却进行得如火如荼。
无数身穿紫色战衣的齐军将士陆续登上博阳的城头,跟守城的吕国将士展开了短兵相接的血战!
沉闷的战鼓声经久不绝,在发动攻城战的时候,齐军的几个方阵的兵马还在城下摇旗呐喊着,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他们发泄着自身的气力,大声喊“杀”,酣畅淋漓地在气势上压倒敌军。
而这个时候,饱受投石机摧残的博阳城的城墙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了。
到处都是来不及掩埋的尸首,被积雪覆盖了半个身子,面目全非。还有一大片的残垣断壁,残破的旌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若不是有旗杆在地上插着,早就随之倾倒下来了。
攻打博阳城的齐将是田婴,他见到守军已经现出了颓势,可以趁着这个势头攻破城池了,于是田婴猛地抽出了腰间的青铜剑,遥指对面的城头厉声喝道:“擂鼓!全军进攻!”
“咚咚咚!……”
“杀啊!”随着沉闷的战鼓声再度急促起来,在方阵里憋着一股气的齐军将士们顿时如开了闸的洪水,这么一泄,便带着气吞山河之势,猛烈地向着博阳的城墙那边冲击过去!
姜阳穿着华丽的战甲,在人群里挥舞着青铜剑,砍杀一个又一个不知死活的敌人,他身上的鳞甲已经沾满了鲜血。原本就是鲜艳的红色的战衣,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齐军将士的血液,颜色,似乎都黯淡下来了!
“嘿!”他又猛地抽出已经插进了一个齐军士卒的腹部的青铜剑,那个士卒嘴里喷出了浓郁的殷红的血液,瞪大眼睛,就这样带着悔恨倒在了血泊了,还压在了旁边的一个早已死去的战友的身上。
姜阳又一挥剑,割破了附近的一个敌人的咽喉,那个齐军士卒甚至还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这样捂着自己的脖颈,嘴里咕噜噜地冒着鲜血,他似乎还想要挣扎着拿起手中的长戈放手一搏。
但是为时已晚,直接被姜阳一脚踹到在了地上,而附近的几个亲卫也蜂拥而上,直接乱刀砍死了这个胆大包天的敌人。
这个时候吕子义也是一身猩红地跑了过来,手中的长矛还在滴着敌人的血液,他却混不在意,大步流星地砍杀了几个冲过来的齐军士卒,然后向着姜阳禀告道:“君上,大事不妙了!城西已经被齐军的投石机击破了!现在大股的齐军正沿着残破的城墙爬了进来!将士们已经顶不住了!”
还有一个部将哭丧着脸道:“是啊君上!真的是顶不住了!城东的城门已经被敌军的冲车撞开了,大股的齐军正蜂拥而至,若不是末将刚刚带着几千将士去抵抗着,可能现在已经彻底失陷了呀!”
“没办法打退敌人的进攻了吗?”姜阳不甘心地问道。
这个时候一大片的吕国的士卒包围过来,将几个正在议事的将领包围在其中,不让那些齐军的将士们靠近他们。
吕子义无奈地摇着头道:“不行了,齐军的攻势太猛烈了!而我们的博阳城也不算什么坚城,齐军有着完备的攻城器械,兵力雄厚,我们依靠这不到五万的将士能抵抗差不多一个月已经算是侥幸的了!”
闻言,姜阳沉默了下来。
一个部将谏言道:“君上,博阳城已经守不住了,咱们还是早做打算,撤军吧!现在齐人的兵马已经攻打到城里来了!”
姜阳皱着眉头道:“撤?我们往哪里撤?”
“可以往宋国的东郡撤!我们吕国奉宋国为宗主国,宋国是有义务给我们吕国提供庇护的。更何况此番齐军入侵,是志在伐宋,我们吕国只是连带着遭殃了而已啊!”部将心急火燎地道。
“这个时候宋国还能出兵抗齐吗?寡人听闻宋国主力大军都在睢阳一线跟楚军作战呢!”
吕子义叉手道:“还请君上当机立断!不管怎么样,现在博阳城是守不住的了,危如累卵。末将听说现在郯国已经被灭掉了,郯君已经带着残兵败将逃亡宋地,在商丘定居下来了!而且宋相黄庸也向郯君承诺帮助他们复国的!”
“君上!……”
姜阳暗自思衬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了。
“撤!不过不往宋国的东郡撤!咱们往鲁国的地界撤退!”
语不惊人死不休,吕子义等将领都很疑惑姜阳为什么会寻思着向邻近的鲁国撤退呢?鲁国现在是没什么实力庇护他们的,不过转念一想,其实姜阳这么打算也无可厚非。
齐军志在伐宋,势必要进攻宋国的东郡的,这个时候他们往东郡撤退,过一阵子岂不是还要跟齐军交战?
姜阳看来是有着保存实力的想法的,不过这个想法却不被众将所认同。
毕竟宋君偃是方伯,宋国近年来更是以大国姿态影响着泗上诸侯国,他们都很认同宋国的主导地位。
宋国也成为了实际上吕国的宗主国,吕国则是附庸国,为什么呢?
靠,这个吕国还是宋君偃一力扶持的!没有宋国那强大的兵锋之下,没有当年的博陵之战,吕国能在这个原本齐国的土地上复辟旧齐(吕国)才怪!
现在姜阳为了保存实力,带着残兵败将往鲁国撤退,宋君偃肯定要秋后算账,诘问姜阳及其吕国的罪行的。
毕竟宋国给他们提供了庇护,不领情不说,还连应尽的义务都没有尽到。宗主国可以庇护附属国,但是附属国也有遵从宗主国,维护宗主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