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清早地冯巩就甲胄齐全地穿在身上,腰悬铜剑前往城寨上去巡视将士们防守的情况。
魏军还算是兵精粮足的,有着足够地士卒在营寨上抵御,水源也没被切断,仓禀里也有充足的粮草。照这样下去,只怕外面的诸侯联军统统死光了,大营里的魏军将士都还活得好好的。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是冯巩心里的想法。
不过,今天让他感到很奇怪的是,对面的诸侯联军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除了早上的时候,一如既往的埋锅造饭,然后操练了一番,就没有继续跟前几天一样猛攻他们魏军的大营了。
难道诸侯联军是知难而退了?或者是想要把他们耗死在大营里?笑话!他们的粮草可是能够支撑数万大军耗费四五个月的,坚持到援军的到来还绰绰有余呢!
冯巩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回到了主帐里面,到了正午的时候,主帐的外面忽然出现了骚动,就连把守在外面的卫兵都惊呼了起来。
怎么回事?冯巩不由得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这时一个卫兵已经跑了进来,跪下道:“将军,大事不妙了!外面、外面……不不不,是天上,天上出现了日全食!天色骤然黑了!”
“什么?日全食!?”冯巩被震惊住了。
他赶紧提起了架子上的青铜剑悬在腰间,然后亦步亦趋地出了主帐,在掀开帘子的那一刻,他见到了十数年难得一见的奇异的天象!
日全食!果真是日全食!
冯巩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仰望天穹,只见之前还是烈日高悬的穹窿,转瞬间被一大堆的阴云给遮蔽了起来,阴沉沉的一片。
而没有了太阳的照耀,整个天下亦是昏暗的一片,不见光彩。
大营里一阵的骚动,士卒哗然、奔走,现在整个空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恍若黑夜一般,不,应该比黑夜更加的黑暗,至少在天黑的时候还有月光啊,现在这一会儿的工夫,直接整个太阳这个发光物被吃掉了!
伸手不见五指啊!
“镇定!镇定!”冯巩焦急地大喊着道,“快,去传令各部将尉,让他们约束手下的士卒不许乱跑,违者立斩无赦!”
“将军,现在眼前昏天地暗的,黑乎乎的一片,到处都看不见人啊!”传令兵伸出来手,无意中摸到了冯巩身上的盔甲,大声说道。
冯巩无奈了。
不过这个日全食太突兀了,让人措手不及。他冯巩是统兵大将,精通韬略,擅长的是治兵之道,行军打仗的事情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对于星象的事情他一窍不通啊。
在这个时代,可以真正做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除了那些避世不出或者是有研究过的贤才,就是专门观察天象,掌管国家祭祀的巫祝知道了。
好在日全食并不是很致命,他们看不清周围的环境,敌人也应该看不清才对。除非他们的阵营里面真的有那一种会夜观天象的大才。
冯巩这一回真的是始料未及了。
匡章根据张烈的指示,连夜从军中挑选出了两百名身手敏捷的将士。这些人里面不乏鸡鸣狗盗之辈,不过能飞檐走壁,可以接着钩子勾住对面的城寨,接着钩子拉住绳索而攀爬上去。
“祭酒大人真乃神人也!”匡章惊呼道。
在他的身旁,有着身穿魏军红色衣甲的将士,他们身上的衣服和盔甲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不过大家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人了,也不怕穿什么死人的衣服了。
不过作为标识,他们跟魏军还是有区别的,就是在左手的手臂上绑着一条白色的布带,在突袭魏军将士的时候,这条布带可以起到区分敌我的作用。
随着匡章一声令下,这两百名身手敏捷的将士,在天地间忽然黑暗下来的那一刻,全副武装,从隐蔽的矮坡上滑落下去,然后飞快地跑向了对面的敌军城寨。
这个时候魏军大营里的骚动还没有停止,所以没有人发现有敌军摸到了营寨的下面。
“唰唰唰”的一阵轻微的声响,两百条绳索抛飞,其钩子勾住了城寨的女墙。
身手敏捷的宋军将士们就这样借着绳索,一脚又一脚地踩在了厚木打造的寨壁上,飞檐走壁,慢慢的攀上了敌人的城寨,然后纷纷把绳索连同钩子给丢了下去。
日全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一柱香的时间,阴云渐渐散去了,原本热烈的阳光也开始普照大地了。
“敌军开始进攻了!”
这个时候,魏军大营外面的诸侯联军也开始集结起来,随着三通鼓声响起,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也震撼了这片天地。
冯巩赶紧踏上了战车,快速赶到了城寨上,在那里,他一手扶着女墙,遥望着不远处的敌军的声势。
诸侯联军的兵力将近十万,旌旗飞扬,戈戟如林,两匹战马拉着的战车被御手抓着缰绳稳住了,却还是有些躁动不安,战车上的旗帜也在随风飘扬着,战车里的锐士都目光炯炯地望着前方的营寨,眼神里折射出了一种炽热的光泽。
在横陈成一条直线的战车队的背后,是成群结队的骑兵,他们手里抓着杀伤力极强的大戟,一手勒着缰绳,夹紧了马腹,昂首挺胸着,可谓是雄赳赳,气昂昂,势不可挡!
而骑兵队伍的背后,则是被分成了十几个方阵的步卒。
这些步卒或者手持长戈,或者手持长矛,或者是一手持盾,一手持剑的武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