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秦啸就进宫面圣。府里的审问有了结果,严刑之下刘嬷嬷招认,是她在蜜饯中下了毒。

小郡主出生后,她被分到了暖玥阁,是个管杂事的嬷嬷。那年她回彭城探亲,家中六口人都被凶徒抓走,她为保家人性命,答应替他们做事。那凶徒给了她绛云草等几种毒,要她杀害小郡主。可那时小郡主几乎都住在夫人的正院,她没机会下手。

一年前她回彭城的路上被抓走,因她办事不利,一家六口只余两个小孙子。凶徒拿两个孙儿胁迫她,要她尽快动手。回府后,她疏通关系,得了小厨房的活计,将绛云草的粉末掺在了一小罐白糖里。

她不知道那个罐子里的糖是专用来做蜜饯的,而小郡主蜜饯吃的不多,且多是吃宫里送来的。于是她趁着天冷,晚间不时去开寝间的窗户,害小郡主染上风寒。每日小郡主喝药时,她再用她做的有毒蜜饯悄悄换了宫里送来的,放上药盘。

当初她用绛云草,是想不被查出来,保住自己的性命。谁知多位太医前来,眼看就要事发,她便在茶水里下毒害死熬药的如丝,再用剩余的草药陷害她。

至于那消失不见的药渣,她并不知情。她只见过凶徒一行人,并不知道指使之人是谁。

画师按她的描述,画了画像。身材魁梧,五官轮廓刚毅,用的兵器是刀,从画像上看有几分梁国人的样子。

“情况就是这样。尚有诸多疑点,我已派人在府中排查。”秦啸将审出的结果,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莫凡。

“嗯。这么说,背后之人可能与梁国有关。你要多加防范才是,难保还有后手。”莫凡听了秦啸的话,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危机感更甚。

他又问了几句秦子萌的情况,得知尚可,放了些心。秦啸临走前,他不抱期望的随口问了句:“你可听过经友书肆?”

“经友书肆?可是说空沫镇的那小客栈?” 秦啸答道。

“嗯?小客栈?说来听听。”他半信半疑的听着。

“空沫镇在通往西南边关的官道边上,要去西南边关得翻过武陵山。所以几次去换防,晚上我们都是在空沫镇落脚。

镇上几乎没什么人烟,倒是有个小客栈。客栈老板是个奇怪的小老头,不收钱也不管饭。每日坐在店里看书,时不时唱上两嗓子,真的难听。”

“那和经友书肆有什么关系?”莫凡觉得奇怪的很。

“第一回去我不知道他不收钱,走时留了银子。那老头特意追出来还银子,说他开的是书肆,来的都是朋友,借宿一宿没什么。

后来我听过路的旅人管那客栈叫经友书肆。那老头以前好像真的是卖书的,可如今他店里没有几本书,连个牌子都没有。”想想还是觉得有趣,秦啸摇了摇头。

秦啸离开后,越帝立即唤来了吕丰。空沫镇这连招牌都没有的“经友书肆”,让他觉得像个玩笑。但想到国师缥缈不定的性子,又不自觉的信了几分。

他写了张纸条,封在从苏眉处取来的锦囊里。让吕丰拿着这锦囊去前往空沫镇,到了书肆只说来还东西。若真是国师所说的经友书肆,那老头应是认得这锦囊的,不消多说就能明白。

京城距离空沫镇两千余里,即使快马加鞭也需要十多日,来回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

秦子萌的毒靠何太医的药拖着,她只等得起数十天。但愿能在那小客栈联系上国师,来得及救下他的有缘人。

看着窗外的一片白色,莫凡想起五年前,与国师会面那日,也是这般的景色。

元和三年正月初十,莫凡和苏眉乔装出宫,前往京郊听云榭。

一路行来,四周山上层层的松枝,覆着厚厚的雪,沉沉下垂,不时的掉下一两片手掌大的雪块,无声的堆在雪地上。

听云榭原是京郊群山里的一座无名水榭,坐落在半山腰的一方湖水边。山里常年云雾缭绕,这水榭倒是观云海听风声的最佳地点了,故而国师提名——听云榭。

帝后二人到时,国师正在烹茶。水榭的石阶上下还厚厚地堆满了水沫似的雪,里面却已清扫干净,铺上了厚厚的毛毯。国师听见走近的脚步声,并不起身相迎。往炭盆里多放了些木料,拿起火盆上煮沸的水壶,多烹了两杯茶。

“国师,许久未见,可还安好?”莫凡笑着寒暄到。说完也不等回应,带着苏眉径直坐在炭盆前烤起火来,哪有半点威严的帝王之相。

国师和苏眉倒是习惯的很,苏眉端起茶,抿了一口:“国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品味特别。寒冬腊月品‘青萝茶’,倒是愈加沁人心脾了。”

国师撩起衣袖,又添了一把木料,“这茶冬日里饮清心明目,在下是个不怕冷的,倒是忘了给陛下和娘娘另备些旁的。”

苏眉摇了摇头,又抿了一口呼出一口浊气,通体生出清新之感。

“陛下登基已两年有余。此次在下从北面一路行来,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之象。北线边境两州的雪灾虽然比往年严重,但朝廷赈灾的官员临近年关也不曾懈怠,想来两州百姓能过个安稳的年了。

现在的越国,比之三年前,已是另一番模样。陛下勤政爱民,是百姓之幸。”国师缓缓将所见所闻说来,心中甚是欣慰。

莫凡闻言拍掌大笑:“武有秦啸,文有两相,哪要朕出什么力。越国初定之时,减免了三年苛捐杂税,百姓自然能安居乐业。倒是国库空虚,朕正愁着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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