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真儿头脑转得快,耍了个滑头。
以老汉那身板,往任何一棵果树上一靠,那还不哗啦啦的落果子啊!
看着他们几位在一块耍嘴皮,真是一件快事也。
“秦冲!锅盔!小妹我坐庄了!秦冲你赌老汉哥弄不下果子!锅盔你赌老汉爬得上果树!二位,赌资快快拿来!大哥你从旁做公证,到时带你分红!”
古兰朵哈哈大笑着伸出双手,把秦冲和刘真儿吓得啥话也不言语,打马去了别处的草地。
把我们这些一旁的看客们笑得肚子都收不住了,满嘴的溃疡创口就此裂开,针扎一般的疼痛。
“少主,朵儿小姐的建议有啥不对吗?”
只有沙米汉这个傻大个还没掰扯过来,满脸茫然的问道。
我再也按捺不住满腹的狂笑,拔马去了前方,不再和他讨论这样低智的孩童之戏。
能和如此有趣的一群少年共赴罗马,人生的快事也!
这时,远处山峦地带出现了三匹快马,马上的骑士在那儿朝我们驻足观望了许久,然后如鬼魅一般瞬间打马消失于山峦背后的地平线里。
负责警戒的伙计吹响警示的牛角短号,所有伙计全部停下了刚才三五成群的扎堆叙话,挺刀取箭蓄势待发。
预料之中对方的大队人马并没有出现,所用伎俩和前年秋天我们在河西草原上遇到的那股漠南劫匪如出一辙。
先是跟踪窥探,最后寻机结队攻伐。
或许刚才那几位仅仅是当地的牧民,或者是高附国边关哨卡的骑士,对方把我们误认为犯境的流寇也不一定。
如此忐忑不安的直到放牧归去,晚饭时间依然如故。
但为了防止万一的变故,全体人员还是一分为二,轮流就餐就寝、警戒巡视。
第一次遇到如此阵势的古兰朵,和我初入商队时那般,没有硬性任务,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但这个女子比我当初要更加自律,连年迈的爷爷都躬身夜巡,她有岂可安然入睡。
帮忙准备晚间的宵夜和清晨的饭食,也是跟着熬了整整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日清晨,浓雾弥漫了整个山谷,周围如同暗藏了无数个伏兵,危机重重让人胆寒。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而出击是爷爷的一贯风格,等所有货物、行装收拾完毕,随着爷爷一声“出发”的指令。
整个商队五人一列的攻击阵型,穿过厚厚的浓雾,向山口的方向疾行而去。
叮叮当当的驼铃之声,是我们前后辨识方向的唯一信源。
慢慢的太阳升起于云端之上,山间的浓雾渐渐散去,一切如常,所有的疑兵都是“风声鹤唳”。
确认山地周边没有埋伏的匪盗之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刀剑入鞘,桑弓收回,原有的攻击性队形也变得零乱随意了起来。
不再如先前那样催着驼队、牛群赶路,任由它们一边啃食两边的青草,一边随着商队的前方人马慢悠悠的向前挪动。
驼背上的刘真儿、古兰朵等人在暖阳的沐浴下,加上骆驼摇篮般的一步一摇、昨晚一夜的折腾,都已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我们这些骑在马上负责护卫的伙计不得不强忍着瞌睡的折磨,穿梭于驼群、牦牛群中间,驱赶一些离群的牲口归队,警戒着周边草甸、山口周围的动态。
也许是受西天菩萨佛法世代陶冶之故,途中间或遇到的一些土著,不管是赶路的山民、架鹰狩猎的猎户,还是在山边牧羊的荒村野老,对我们这些外邦过来的商贾,都是双手合十甚为和善。
民风淳朴和我们于阗国甚是相似,服饰语言从柔然、大夏、乌孙诸国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