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花一时沉默,抛出一个很老套的问题,“为什么会是我?”
这不是一个新颖的问法,但却是很适合开诚布公的切入,比如当下的二人。
此时风微微吹来,似有花香,院内树枝交错横斜,斑驳的光影打在谢枫脸上,谢枫带着一丝轻挑的不屑,“记得初见时,你误打误撞知晓我顽劣,科举功名终非我意,实在提不来兴趣,我也懒得与以往一样装另一个面孔。”
叶秋花一阵默然,难道是我主动发现吗?
说到这,谢枫又一步步不紧不慢在房内转悠,“之前我与这附近同龄聚于一起,肆意游乐,只是想断家中念想,只不过这非长久之计,压力一直在,比如这书童都换好几个了,既然科举终究要考的,不如还是应承下来,而你确实是最佳人选。”
“所以我们今日起互相做掩护。”叶秋花才知之前种种,确实是刁难,也是考验。
这个站在她面前十多岁的少年,不仅比她高,想的也不少,这样的家子里也确实养不出心境如水的人。
这样的谢枫,在叶秋花看来就是谜,只是是怎样的谜,似乎也不那么重要。
她想考科举,他不想考科举,各取所需,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对。
叶秋花一丝坦然,已经很好很好了,眼前的路似乎泛着希望。
来到谢府,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整理好最后一处的书架,想稍微休息一下,她前面突兀出现一本书,抬头望着拿书人,拿书人谢枫解释着,“之前你落我书桌上,还给你。”
赫然是那本她之前找不到的书,想不到被他收起来。
“公子,你是看过这书?”叶秋花伸手去接,紧紧拿在手里。这本书被赋予着意义,再不开轻易弄丢它。
“是啊。”谢枫微微一笑,向叶秋花看来,“那时我才知秋花你是想考科举的。”
“原来如此。”叶秋花听到这,反而松一口气,朝夕相处的公子也只是靠这本书才推出她想考科举,至于其他人估计更难看出来。
好在她有个很好的托辞,当个称职的书童,不然是很难待下去,待到她有足够的机遇与学识,去追寻不可求来的科举梦。
第二日,一想到今天又可以听夫子讲课,叶秋花不胜欢喜,一连几天都因着家中事耽误,如今又可以照旧学习。
谢枫不无意外的看到她早到,“秋花果然对上课积极。”
“公子你也来的很早。”叶秋花应着,却看到他动作僵硬,袖中似乎刚藏着一本书,也不知道是什么书。
谢枫走到书桌前,突然回过头来,“夫子请来是蒙学解惑,在他身上学不来更深的知识,过几年,四书五经类的要到书院里去学。”
“你是说,夫子教的有限?”叶秋花虽然这样吃惊,但是内心想的更多的是书院里又不知是怎样一个学习环境。
“是的。”
听到这句肯定,叶秋花有点恍惚,让她一下子真离开夫子,有点像失去很重要东西感觉。
先当个没事人吧。
夫子重在让叶秋花打好基础知识,所以在前不久让叶秋花囫囵吞枣的学一遍三百千千,今天又略略提及《小学集解》、《龙文鞭影》等书一些内容。
当然这些知识只是大概由夫子信口说说,毕竟他是谢家请来的人,谢枫学的进程要快许多,已经开始在讲《幼学琼林》。
《幼学琼林》这本书給叶秋花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词藻华丽,又朗朗上口,简直让她爱不释手。
混沌初开,乾坤始奠。
气之较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
日月五星,谓之七政;天地与人,谓之三才。
……
“夫子,这本书比之前的书要好懂许多。”叶秋花有些激动,对夫子说着。
夫子也知她是觉得之前书要多点晦涩,才有这想法,摇摇头回应,“秋花,这样的书开始不拿来做讲课的范本,也是为此,许多人入了这书就没再出来过。”
入了书却再没出来过,这一点叶秋花还没想透,“可是这样的书读来舌齿生香,就算读下去,也不失为一桩幸事。”
夫子摇着扇子,积极耐着心思解释,“秋花,你还没作过文章,不知这文章也分一二,所以才跟那些普通读书人样,喜欢以词害意。”
本来沉默的谢枫听到以词害意,淡淡一笑,“以词害意有点像药方里药材计量放多的样子。”
“谢枫似乎对医学感兴趣。”夫子何等机敏的人,觉得那比喻词用的怪,似乎有点联系。
谢枫才知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让人怀疑上来,要知道他想学医这事还没个适当机会,可是不能抛出来的。
叶秋花已笑着,“公子不止是喜欢医学,他是什么都想学点。”似褒实贬,又将他摘出去,谢枫只好沉默当默认。
“这样啊。”夫子微微颔首。“其实《幼学琼林》确实也有可取之处,正所谓读了《增广贤林》会说话,读了《幼学琼林》会读书。《幼学琼林》各种典故对于初学者来说,实在是一门必读书。”
叶秋花仔细听着,一番寻思,这本书真背下来估计花不少时间,背下来实在是有些难。
不一会儿,临到下课,夫子又开口说着,“这一个多月来,我急着上课,还没好好检查学业,五天后,就查一下秋花《千字文》默读,谢枫《幼学琼林》默读。”
“什么?默读!”谢枫躲过《诗经》的默读,想不到又来考《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