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心得了空,正坐在凉亭里,研究一张方子。是她开给叶善之的药方。一个多月过去,叶善之的余毒也全清干净了。
既然解了毒,那又研究了干嘛。钱亦心嫌一个多月时间太长,正在想法子,看看又没有可能缩短治疗时间。
她想得入神。
连尚武走过来都没有发现。“大小姐?”
她头都未抬,“嗯?”
尚武说道,“叶小姐来了。”
“让她来这。”
“不用了,我都进来了,”叶善之说完,便咯咯咯地笑了。她身后跟着两个护卫,一个是甲子,另一个是乙丑。
钱亦心一见她,心情没来由大好。“尚武,拿些点心来。”
尚武正要去。
叶善之就喊住了他,“不用啦!”
她从甲子手上接过几包东西,又对钱亦心说道,“师姐你看,都是我刚买的,咱们一起吃。”
“尚武,那去泡两杯茶。”
这时,唐嘉玉走了过来,她对着叶善之行了礼。然后说道,“尚武哥,我去吧。”
眼看唐嘉玉走远后,叶善之问道,“师姐,她脑袋撞门上了?”
钱亦心憋住笑,只说道,“人在屋檐下嘛。毕竟我等四人,住的都是侯爷的别院。有侯爷在,自然要客气些。”
“啧,小人。”叶善之又说,“怎地师姐就能给我哥哥脸色看?他倒好,每次只欺负我。”
“我倒是听侯爷说,你与旁人,倒没什么话讲。可是我看呀,你的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了。”
叶善之说道,“那些人怎么配与我说话。”
钱亦心挑眉,这话若是被别人听了去,一点以为叶善之贵为侯府小姐,清高又狂妄。
只听她又说,“我一根小指头就能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在叶善之的世界里,只有武功才能论成败。只有武功与她比肩的人,还能让她高看一眼。
“那你和你哥哥,谁更厉害一些?”
叶善之想了想,“我从未与哥哥比试过。”
同时她又把这个问题抛给钱亦心。
钱亦心说道,“我与钱轶言十几年未见。有机会的话,我也想跟他比一比谁的内力更强。不知道状元郎为了考取功名,有没有勤加练武。”
叶善之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往往有些微小的情绪,只有心思单纯的人才能察觉。纯粹,才能看得更清楚。
“师姐的哥哥,一定盼着跟师姐重逢的一天。”
钱亦心不想再提这些事,就说道,“上回钱轶言给我寄了罗刹剑的剑谱,师妹可要瞧瞧?”
这时,唐嘉玉正好过来给她二人上茶。上了茶后,她便坐了下来。
钱亦心眼皮一跳,正想打发了她去。
就听唐嘉玉说道,“钱姑娘,罗刹剑可是钱家的家传绝学,怎么好轻易送了别人?”
钱亦心还未说话。
叶善之便说道,“钱家的剑谱,跟唐姑娘有何关系呢?”那个“唐”字的音,发得特别重。
有些人,永远不懂得分寸。显然,唐嘉玉就是这种人。更绝了是,她不但不懂分寸,还想毁了别人与她的分寸。不拿自己当外人。
钱亦心说道,“我的师妹,怎么算是别人。”
唐嘉玉便不说话了。
钱亦心又说,“唐姑娘,有些话说之前还是先过下脑子。”
唐嘉玉一脸不平,想发作但是又拿她们没办法。只得走了。
“师姐啊,我听皇帝表哥说,钱大人一表人才,放榜第二天,就有人去他的府邸说媒。他究竟触了什么大霉头,才会有这么个未婚妻。”叶善之一脸可惜。
尚武深表同意,“属下也替大人不值!”
钱亦心道,“都是他自己作的。”怨不得旁人。
她随即又想起剑谱的事,命尚武拿了过来。
可叶善之却不接了,“师姐,唐嘉玉虽然讨厌,但她说的那些话也不无道理。”
“既然这本剑谱现在在我手上,那就听我的,拿去吧。”
尚武也说道,“叶小姐有所不知,我们老爷在世的时候。广收门徒,光是记录在册的弟子就有几千人。练的都是这本剑谱,所以招式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罗刹剑是一门很公平的武功。即使资质愚钝,只要勤加苦练,二三十年后,武功也能达到一流水平。
但同时它也是一门很不公平的武功。资质不好,便终身只能在一流水平。钱家几千门徒,提起罗刹剑,也只有钱飞羽一人。
剑谱只是作为一个媒介。要想达到上层,其中奥秘只能自己参透。
叶善之有些犹豫,“那师姐你不练么?”
钱亦心则说,“我现在练招式也来不及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再者,习武是要从孩童开始的。单单就剑法来说,初学招式之时,提剑拔剑收剑,都需要几个春夏,才有所成。
毕竟,叶善之这种天才,太少了。
“莫再推辞了,这本剑谱到了别人手中,也发挥不出罗刹剑的威力。”
叶善之便接下了。
说道招式……
“遭了!我将正事给忘了。”叶善之一拍脑门,“乙丑,将那人抬上来。”
“师姐,你可认识他?”
钱亦心凑上去一看,嚯,这不是一剑师伯的徒弟么。她的师弟郑真真。
“喂,郑真真,”她一脚踹了上去,“醒醒。”
“师姐,别叫了,我一掌将他劈昏了。”叶善之说道,“所以他还真是我的师弟啊。”
“怎么回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