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从敌工部陈少健的办公室出来,王浩乐呵的哼起了歌。手里是一份申请调兵的手书,最下面“陈少健”三个字,苍劲有力。
“不得不说,这大学生写的字就是好”王浩把文书端起来,笑容满面的看了又看,又想想刚刚和陈少健汇报的情形,嘴角不自觉的咧了一下。
“部长,这是我昨天调查鬼子朱新庄据点的报告,您看一下”
陈少健接过去嗯了一下,细细的一页页翻看起来,这时候,王浩才有时间注意这个自己的直属上级。
听于慧介绍过,这陈少健是少见的毕业于警察学校的人,毕业于浙江警官学校第五期。
抗战爆发后,陈少健心慕革命,辗转千里抵达了延安,后分配到晋察冀边区,专门从事特情工作,算是术业有专攻。
此时,陈少健看着王浩的报告,时而蹙眉,时而兴奋之情布满双颊。
陈少健浓眉大眼,双肩宽阔,脸上的线条明朗开阔,加上发型的加分,真可谓是美男子一人。
“听说,陈部长每天捯饬他的头发都得半个小时”王浩想着这两天听到的小道消息,再看看整齐的发型,确实有可能。
“王浩,王部长”
“啊,噢”
“想什么呢”
“噢,没什么,您说”
陈少健奇怪的看了王浩一眼,指着手上的报告说道:“你计划从团部借兵,趁这个时间,把朱新庄这个鬼子据点拔了”
“报告,是的”王浩习惯性的立正敬礼后,才想起这已经不是部队上,又说道:“这个朱新庄据点,一直是鬼子渗透我们根据地的基地,不管东西两个方向,只要派出人,不用多远,十几里路就能看到我们的具体兵力布置,而且这就像扎在我们根据地中间的一根刺一样,我们所有的情报工作,调兵工作,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把我们的工作难度增加了不少。而且我听说,我们根据地不少的交通员,都在这里被抓,损失不小”
“嗯,确实是这样,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这没长时间了,没动他”
“没想过”王浩撇撇嘴,心里想的却是,想过,却没动了。
“不要以为就你聪明,打我来了这怀来县半年时间,起码已经调部队准备过四次,前三次都是九团,最后一次就在半个月前,我申请白团长调的二营,还是没结果,不,应该说连朱新庄都没到,就不得不退了回来”
“为什么”
“因为,每次刚开始调查,朱新庄都是没几个鬼子,值得打。而且我们相信,凭借一个主力营,还是能把这块骨头啃下来的,所以借了几次兵。可等我们浩浩荡荡过去,朱新庄却又鬼子密布,根本不是我们一个营能打下来的,只能灰溜溜回来,搞的几个营长对我都有了意见”
“部长,咱们每次调兵,得多长时间”
“大概的三天,不要看部队都在不远,但消息一来一回,再把命令传达下来,等战士们过来,也就三天了,咱们自己没有部队,只能依靠外力了”
“不过,你既然想再试试,那就试试,你毕竟是部队出来的,借兵比我有面子”
“好的,那我就去,您帮忙写个借兵申请,而且,我准备借过来,去嵇荡那里看看,聂庆的死,我总觉得不对,还是找这个贾萱问问吧”
“什么你还要去嵇荡人家不追究已经给我面子了,你要有大局观,不能意气用事,破坏统一战线的帽子,可不是你能带的”
想着陈少健刚刚气急败坏的样子,王浩觉得有些可惜,这陈少健究竟是怎么了难道屁股真的坐歪了
出了院子,走到敌工部的办事处的时候,八个锄奸队队员和于慧已经排成一列,等着王浩。
“于慧,你带这封信,去趟马庄,交给那里的滨海武工队霍炎”
从兜里掏出一份密封的信件,上面插了红红的三根鸡毛。
“鸡毛信”于慧暗暗抓紧,知道自己此行的重要性。
转而,王浩把八个锄奸队队员全部带上,往十团团部走过去。
距离聂庆的头七还有四天时间,时间急迫。
站在窗口,望着王浩雷厉风行的样子,陈少健笑了,革命后继有人,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转身拿起桌上的帽子,擦干眼泪,换了一套普通的棉衣,也走出了村子,身后跟着那个默默无声的卫兵。
这是一处废弃的院子,外面杂草横生,内里却修的干干净净,处在嵇荡,朱新庄和堆头的中央,既是三不管,又是三家都管的地方。
“来嵇荡找我”一个满脸横肉的魁梧汉子,窝在椅子上,低沉的问起,正是嵇荡的当家人贾萱。
“嗯,王浩是这么说的”此时,已经打扮的如同小老百姓的陈少健,把一份方案递给椅子上的贾萱,“这是那小子做的调查报告,规规整整,找不到一点痕迹”
“我当面和他说了,这个王浩恐怕准备是想借兵,到时候给你软的不行来硬的,你那个借口,恐怕说不过去”陈少健说道,他又看看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朱孟杰。
“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灯呀,半天时间,就把我的朱新庄摸了个透透的,萱萱,你可得注意了,不要到时候让人两句话就连老婆都套出去”朱孟杰哈哈大笑,“锄奸队那里恐怕也用不上了”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贾萱大冬天,剃了个光头,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