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虽然大力宣传火葬,但是土葬在很多地方,尤其是一些有大片山林野地的地方,依然很盛行。
麻家就有自己的祖坟地,所以麻六饼当然会把自己的两个弟弟安葬在自家的祖坟地里。安葬麻长海的时候并没有怎么样,可是在安葬麻长青的时候,还没挖到一米深,就挖出一个像鼎一样的东西,上面长满了绿斑。在场的人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都知道,这一定是个古董。
古董,是和宝贝划等号的。
按照法律说,古董应该是属于国家的,但是普通的老百姓可不这么认为。他们通常都有这样的想法,我在自己院子挖井,挖出的东西当然就是我的。而麻六饼在自家的祖坟地挖出了古董,小城居民也自然认为这是属于麻六饼的。
传言这个东西,是很不容易进入当事者的耳朵里的,因为传说者通常都会刻意避开当事人,更何况是这种全家撞邪,必遭横死的说法呢。所以直到现在,麻六饼还不知道这个关于自己家庭不幸根源的传言。不过当麻六饼挖出了古董后,有人坐不住了。谁呢?麻家多年的老邻居,潘家。
潘老爷子已经八十多岁了,看着原本和美兴旺的一个家庭现在就剩麻六饼一个人了,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早就听说了那个传言,在麻长海淹死的时候,潘老爷子就想让麻六饼找个人给破破,可是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这种话本就不容易开口,当事者也肯定不愿意听,就这么犹豫的功夫里,麻长青又遭遇了车祸。潘老爷子心里这个悔呀,他决定等麻六饼办完弟弟的丧事就找他唠唠的时候,麻六饼在祖坟地里挖出宝贝的消息就传了开来。
潘老爷子可真急了,他不能看着麻家最后一个人再出意外,那麻家可就绝后了呀。
麻六饼挖到宝贝的当晚,潘老爷子就去了麻家。
“长胜啊,爷爷和你说个事儿。”
“潘爷爷你说。”
麻六饼没有像往常那样热情的给潘老爷子沏茶水,他了无生气的坐在那里,双目无神,整天挂在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代之的是一脸的沉痛和疲累,完全没有一个挖到古董的人那样的兴奋。亲人接连离去,只剩他孑然一身,再坚强的人也承受不住。
潘老爷子虽然下了决心,可是事到临头还是不知如何开口,活了八十多年,他这是第一次觉得原来说话也是一件很需要技巧和勇气的事 。他清了清嗓子,道:“你父亲就是我看着从小长大的,还看着他娶妻生子。你父亲脑袋活,懂经营,十多年前就能买上车做买卖的人可不多。那时我还替你早去世的爷爷感到欣慰,相信你们麻家一定会兴旺起来的。”
潘老爷子这看似拉家常的话,并没让麻六饼有什么反应,只是坐在那里麻木的听着,眼睛则瞅着地上愣愣出神,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潘老爷子的话。可能他以为潘老爷子又是来安慰他的吧,最近来家里这样安慰他的人太多了,说一些同情和安慰的话,然后就告辞。麻六饼已经麻木了,不是他不在意别人的好意,而是伤痛这种东西,只能靠自己去清洗伤口,靠时间去让它愈合并且慢慢忘记伤痛。其他人,永远只能表达出他的关心,但却不可能真的能帮你承受伤痛,无论这种伤痛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在这一点上,“人只有靠自己”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着愣愣无语的麻六饼,潘老爷子暗暗叹了口气,道:“长胜啊,爷爷还是直说吧,我觉的你们麻家这些年遭遇的这些祸事有些蹊跷,不管你信不信,我想让你找个阴阳先生来看看。”
听到潘老爷子的话,麻六饼愣了愣,然后苦笑了一声,道:“潘爷爷,现在我家就剩我一个人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话一旦起了头,潘老爷子感觉顺畅多了,道:“长胜啊,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你家撞了邪,谁了好事,谁就要遭横死。”
看到麻六饼面上的表情一沉,潘老爷子急忙道:“长胜啊,你先别急,听爷爷把话说完。”
麻六饼脸色依然很沉,但是却没吱声。
潘老爷子道:“这种传言是不好听,但是你也别怪大家,并不是有人有意咒你麻家,而是根据你麻家这十几年的遭遇,才做这种猜测的。你仔细想想,包括你的父母,是不是你家里谁有了好事,谁就遭遇了不测?而且我告诉你,你那没见过面的爷爷,也是这样遭遇不测的。那时正是兵荒马乱的年月,你爷爷在山里无意救了一个垂死的人,虽然最终没救活,那个人为了感谢,临死前告诉了他一个藏宝的地点。谁知这事不知怎么就泄漏了出去,半夜有人绑走了你爷爷,从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想一定是那批财宝为你爷爷惹了祸,你爷爷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潘老爷子歇了口气,继续说道:“把现在的事和你父母、爷爷的遭遇联系在一起,你们麻家三代皆是如此遭遇,不得不说事情里透着邪气,而且你不觉着长青和长海死的奇怪吗?爷爷和你家住了一辈子的邻居,不想看着你们麻家真的如传言那样再遭遇不测,所以才不顾忌讳来和你说的。即使不好听,你也要往心里去去,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还是找个人来给看看吧。”
潘老爷子的一番话让麻六饼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听完道:“爷爷,我家就剩我一个了,看不看也就那么回事了,还费那事干什么?”
潘老爷子脸一板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