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吴为一番点化的阿辉再走进教室,仿佛变了一个人。
晚自习,同学们又因为市教育局长来校演讲引发了一番热议,话题依然是状元。
阿辉听着同学们的热议,自己没有参与进去,却走上讲台,在黑板上写下一道题:
没有时刻表的列车是什么列车?
同学们看到这道题,渐渐停止了七嘴八舌的议论,都在思考着答案。
渐渐地听到有同学小声道,没有时刻表,让人怎么乘坐啊?
是啊,这个问题太荒唐了。哪有这样的列车啊。
状元么,总会设计出高难的问题。什么高难?我看是不着边际。也有故意压低声音议论的,这样议论了一会儿,没有人站出来回答。
初步给同学们印象比较深的杨军,平素喜欢开玩笑调侃,也两眼瞪着黑板上的问题在划魂,看无人回答,故作轻松道,阿辉,你这是来捉弄大家吧,哪趟列车会没有时刻表,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居然能提出这样稀奇古怪的问题来难为我们。
秀气的赵佳道,看阿辉也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人,他一定有答案,看他自己如何解释。
阿辉又走上讲台,继续写到,每个人面前都有这趟列车,但能不能搭上,需要自己识别把握。
看了他写的这段话,大家才渐渐明白过来,原意不是指那些旅客们天天乘坐的列车。
长相标致的刘嘉媛道,你是说时代列车?
轰的一声,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同学们恍然大悟,纷纷赞道,这问题提的挺有想象力。
是啊,都说时代列车,可谁看到过它呀。确实存在识别把握的问题,不然会成为时代的掉队人落伍者牺牲品。
杨军笑道,阿辉,你怎么会想出这样的问题?
阿辉笑道,我怎么能想象出这样的问题?是上周末我在酒桌上听到我父亲的一位朋友对我提出的问题。
杨军又问道,今天你给我们提这个问题,是什么目的?想引出什么话题?
阿辉道,开学以来,状元问题经常会成为大家热议的问题,我就想怎么才能解决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应该属于时代难题。我想,当人们普遍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应该会逐步解决的。这个问题也就随之成为历史问题。
杨军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你已经搭上时代列车,面对下一个时代问题去了?
刘嘉媛道,我觉得这个问题提的好,他是提示我们。不要总去纠缠那些过去的问题,而是要集中精力如何去突破新的问题。
一向沉默很少参与议论的王元道,我理解,状元现象确实值得反思。不是具体哪个状元的问题。我真诚地期待,阿辉同学能够走出一条不同于以往的状元之路。
以往,从小学到初中,阿辉经常倾听着同学们议论状元问题。都是在夸奖他、赞美他,可是来到实验中学上了高中,议论的调门意想不到地发生了根本转变。面对仿佛铺天盖地的逆耳声音,与他所期待的反差太大,似乎整个高考的重压都放到他那稚嫩的身躯上了,他感到有一种从未有的孤弱无助,这样的声音简直是在强烈地撕扯着他的自尊。他第一次强烈地感受到,他熟悉的状元生活面貌,真相,他感觉自己一直生活在状元形成的光环荣耀之中,并没有通常议论的那种压力,他清楚地感觉到,那不是压力,处于巅峰状态中如入无人之境的他,怎么会有压力呢?可是,逆耳刺耳透达心灵之言,使他痛苦地意识到,那种巅峰,是靠人们的恭维羡慕赞扬烘托起来的,现在,那种支撑的声音突然地消失了,变成了贬损挖苦讽刺,他深深地感觉失落,不,是比失落更强烈,是坠落,从巅峰状态下坠落下来,一头栽下来的感觉,强烈的痛感几乎让他抑制不住地泪水下流。他有时也较劲儿地想,你们说状元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们也努力当一把才有资格说状元的不是,要挺住,要坚持住。预先知道现在的状元未来不再是状元,那不是等于提前感受到坠落?这样一想,才引起了自己的警觉,一些人对状元看似非议,不过是说出了状元们未来要面对的事实,也就是自己将来要面对的事实。高考的负面效应越来显著地暴露出来,状元们当然要首当其冲了,要承受负面效应释放的重压,状元为什么只应该享受高考成功的荣耀,不应该承受面对这样非议的压力呢?非议也不是毫无根据的,不全是恶意,只是说出了状元们的职场命运,自己真正应该思考和面对的是,如何在未来的职场表现中,避免同样败落的命运。可是,他却不知如何去面对。直到听了吴为的一席言,才使他豁然开朗。当时,在自己内心深处沉积多年的状元纠结,那种强烈的对状元依恋的纠结,一下子被解开了,犹如卸下沉重的负担,这使他能够以轻松愉悦的心情面对同学们。大脑变得异常的清楚,思维也显得敏捷了。这才使他走上讲台,写下那个时代问题。
阿辉对同学们又讲道,我听我父亲的朋友讲,在知识领域中存在着一个模糊地带,比如,试题中我们也经常面对模糊题,对这样的模糊题,要善于活泛地理解,高明地进行模糊表达。为什么考试极难得到满分,也许就在于绝大多数考生难以成功驾驭这类模糊题。许多事情,并不能简单地按着一就是一、黑就是黑的方式去理解和把握。那位老者说,思维和语言比较,思维是更高级的领域,能够思考明白的事情却难于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