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猛道:“你不也是怪人吗?”
那人问道:“我哪里奇怪了?”
柴猛道:“你不要你的夫君出生,这不奇怪吗?”
那人道:“我只是想嫁给一个我想嫁的人,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柴猛道:“那我又有哪里奇怪呢?”
那人道:“你总是看着天上,而且你穿得很少,你不冷吗?”
柴猛问道:“看着天上很奇怪吗?”
那人道:“不奇怪,但是一直盯着看就很奇怪,天上有绝色美人吗?我娘说,只有绝色美人才会让男人紧盯着不放。”
柴猛道:“天上没有绝色美人,我看天是跟一个人学的。”
那人道:“原来奇怪是可以学的,那么你学的那个人也一定很奇怪。那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柴猛道:“他是一个孤独的人,他喜欢看着天。”
那人问道:“那个人是漂亮的女孩子吗?”
柴猛道:“不是,是一个老者。”
那人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在这里做什么?”
柴猛道:“你不该问,也不该知道。”
那人道:“你真是一个怪人,我叫赵若真,我家离这儿不远,你来找我玩的话我可以送你两件厚实的棉衣,我家就在……”
柴猛开口打断赵若真的话:“不必,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也不会去找你。”
不知为何,柴猛忽然觉得那双灵动的眼睛变得呆滞了,赵若真低声问道:“那你还会来这里吗?”
柴猛道:“也许不会。”
赵若真道:“我觉得你从那个老者那里学到的不仅仅是望天,你还把他的孤独也学来了。”
她的声音落在柴猛的耳朵里已经不再清脆。
柴猛的心里发苦,他又何尝听不出赵若真的心意,他恨自己,因为他是个注定了不能接受她的心意的人。
一个在风雪中抬头望天的人,一个出来看雪的富家小姐,第一次相见就表明的心意,言不由衷的拒绝,两个人一次莫名其妙的相遇。
柴猛又望着天,许久,许久……天黑了,灰色的雪望不见了,黑色的天却还在,一个彪形大汉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背后,望了他很久,才问道:“天上有什么?”
柴猛道:“天,云,雪,风。有些望得见,有些望不见。”
彪形大汉道:“明晚子时,城南赵家。”
柴猛问道:“可否属实?”
彪形大汉道:“你放心,都是些丧尽天德之人,都该杀。”
柴猛道:“记下了。”
听到柴猛这句话,彪形大汉轻轻一笑,隐入黑暗,不见踪影。
柴猛依旧望着天,尽管什么也看不清,他要何去何从也是看不清的,他不想再有第二个赵若真,因为他听到那个清脆的声音的时候就已经醉了,可他却是一个不能醉的人。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的心怎能醉?
四
夜。
城南赵家。
月已黑,风已高,火已失。
杀手,不多,却是纵火过后足够杀死所有赵姓族人的人数。
叶轻烟按住赵若真的小腹,鲜血不住地往外浸,叶轻烟的眼睛已经模糊了,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赵若真气若游丝,缓缓而平稳说道:“娘,我不想嫁给你说的那个如意郎君,我想嫁给他,你看,他好像来了。”
赵若真的手指抬起,叶轻烟顺着手指所指的地方望去,的确有一个人在走过来,是一个男子,身庞体大,八尺男儿在他面前像是只小鸡,他手里有刀,刀在滴血。
赵若真灵动的眼睛愈发迷离,但她却在笑,望着渐行渐近的柴猛笑,她说道:“我看得出,你是孤独的,我想你和我在一起的话就不会那么孤独了,我会为你遮挡所有的孤独。”
她的声音依然像黄莺一样清脆,可是却很小,火烧房屋的吱吱声远远盖过赵若真的声音。
赵若真的手垂了下去,灵动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她的嘴角含着笑,仿佛柴猛在她的庇佑之下不再孤独。
赵若真的容颜刻进了柴猛心里,留下了一道永远抹不去的痕迹,柴猛不禁在想:像她这样善良的人,会是奸恶之徒的孩子么?
昨夜见过柴猛的彪形大汉又站到柴猛的身后了,不过离柴猛还有三丈的时候停下了,手中长刀握得更紧了,因为他感觉到了杀气,柴猛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所向之人,是他自己!
彪形大汉问道:“你在犹豫什么?”
彪形大汉提指猛然指向叶轻烟,冲柴猛道:“这个人曾几度指使家奴强占百姓土地,杀了她是为民除害。”
柴猛问道:“真的么?”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彪形大汉有些害怕,柴猛道:“我今日才忽然发觉,我做的事,不像是一个人会做的事。”
白光一闪,柴猛的刀已经劈了下来,在他刀下的人,不是叶轻烟,而是彪形大汉。
“铛!”两刀相交,柴猛的手很稳,彪形大汉的手更稳,他奸笑道:“看起来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你也可以死了!别忘了,你的刀法是我教的。”
五
苦战,柴猛和在赵家纵火的所有杀手的苦战。
火海,柴猛全身上下全是刀伤,他本不占上风,但最后留下的人却是他,苦战的最后,每个杀手的刀都能砍中他,他也不闪,因为在别人砍他一刀的时候,他也可以砍别人一刀。
柴猛伤得很重,但他的手依旧很稳,他的身子也是稳的,所以叶轻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