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齐音所化黑雾掠过之处,活人尽皆被吸尽气血化作干尸而死。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在一处荒野,齐音黑雾也遇到了一个不怕黑雾的人,是一个身长八尺、穿着绿色衣裳、长着剑眉、脸上棱角分明的男子,齐音黑雾从正面掠向那人,本以为那人会瞬间化作干尸,哪成想,那人横剑一挡,就格开了黑雾。
齐音所化黑雾就如真正的雾气一样,有质而无形,如此竟也能被人格开?但此时的齐音已经想不到那么多了,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吸血!
黑雾被格开,没事,第一次能格开,那第二次呢?第三次呢?……
一个眨眼间,从不同的地方,黑雾被格开了四十余次。齐音的黑雾就如敏捷的毒蛇,每一次冲击,就如同毒蛇那样狠辣、快和准,可惜都被那人挡了下来。
世上唯一能比一条毒蛇更狠辣、更快、更准的,就是一条更厉害的毒蛇。
齐音黑雾犹如毒蛇,因为这是从黑剑教给她的那套宛若灵蛇般的剑法中幻化出来的,而那人的剑法,同样宛若灵蛇,比之齐音的剑法更胜一筹。
若说齐音施展的宛若灵蛇般的剑法是一条刚出壳的小蛇,那么,这人施展的宛若灵蛇般的剑法就是一条真正的毒蛇!
“好熟悉的剑法啊!”齐音心底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念头,但黑雾依旧在从不同的地方冲击那人,眨眼间,上百次!
一个念头冒出,另一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接踵而来:“好熟悉的剑啊!”
那人的剑,大约是因为齐音攻势得太急,竟没来得及拔出,漆黑剑鞘,盘着一条漆黑的龙,龙头向外,龙身隐没在黑铁剑鞘内。
熟悉的剑,熟悉的剑法,齐音心底深处震动,仿佛忽然苏醒过来一样,心里众多念头闪过:“我怎么了?我为什么要吸血?这人是谁?我为什么和他交手?”
这一刻齐音只有眼白的眼睛忽然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齐音想起来了,她又吸血了,而且是齐家人的血,齐家人至死未曾负她,而她,不过一念之间便负了齐家。
“啊!”齐音厉声惨嚎一声,所化黑雾绕开那个剑法宛若灵蛇的人,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只余下那能令地狱中厉鬼哀嚎痛苦的惨嚎声回荡荒野,惊落枝头细雪无数。
齐音一走,那剑法宛若灵蛇的男子便跌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粗布衣裳被冷汗浸透,缓待过劲来,便仰头冲天一阵大笑。
“贼老天!老子剑法通神!有种再来啊!”
话音刚落,天上闷雷一响,长长的闪电划破云间,映亮白雪,也映亮了使剑男子的狼狈模样。
那男子被吓得呆了,口中愣愣道:“不会当真了吧?”
二
大雪漫漫,一眼望去,阳春白雪,一派好景色,一辆马车缓行于黑天白地之间,正行到一荒野之地。
驾车的人是陈立和世临,车里自然是重伤的风圣。
“你啊!做鬼也要做得fēng_liú。”说话的是世临。
风圣斜躺在榻,单手支头,悠然道:“做鬼不fēng_liú,枉来世上走一遭。再说,如此好风光,不见识一番岂不是暴殄天物?”
世临道:“是啊,你一路见识过来,老陈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风圣笑道:“他那伤就是看着吓人,其实就是这皮外伤,不碍事。”
陈立道:“所以你就顺理成章地把我踢出来赶车?”
风圣道:“让你舒展舒展筋骨,免得生锈了,不好使。”
陈立道:“那我还得和你道声谢了?”
风圣道:“那是,再说我的钱不是都给你们作报酬了吗?”
陈立道:“那本来就是我的钱。”
正说着,路旁跳出一人,身长八尺,穿着绿色衣裳,长着剑眉,脸上棱角分明。那人拦在车前,世临急忙勒马,才没撞上去。
陈立和世临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劫道的。”
听得此言,拦路那人大骂几声,叫道:“识相的快滚下来让小爷打一顿出气,大家相安无事,不然的话,别怪小爷不客气了。”
听到有熟悉的声音,风圣把妖娆的眼睛往外一瞟,乐了,笑道:“李秋狂,你还没死啊。”
拦路那人愣了一下,惊异道:“风圣?”说完,身形一闪,人已在马车之中,陈立和世临心下惊道:“好快!”
那叫李秋狂的人笑道:“风圣,你怎么成这模样了,哈哈哈,你也有这天?”
风圣淡淡道:“看看你,身上沾枝带叶的,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别脏了我的宝榻,快下去弄干净了再上来。”
陈立和世临本以为那叫李秋狂的人不会乖乖下车,谁知他听话得不像样,立马下了车,把身上的沾的枯枝杂草清理了干净又再上车。
李秋狂道:“我可是看你伤重的份上,才给你面子的哈。”
风圣不屑道:“谁要你的面子?”
李秋狂道:“少废话,说!你这一身伤怎么来的?”
风圣把自己如何结识陈立和世临,以及在世家的遭遇说完,听到世灵的苦苦等待世临,李秋狂也是肃然起敬。
李秋狂也不废话,当即把他遭遇黑雾偷袭的事情道来。
李秋狂才说完,风圣一拍脑袋,冲陈立和世临道:“倒忘了和你们说,这个整天骂贼老天的是南赤翎头号打手李秋狂,瞅谁不爽就打谁。”
陈立和世临各自道声“无妨”就不再言语,继续赶车,把车厢让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