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大火映红了半边天,这场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整个陆家庄被这场大火完完全全地吞噬了。原本卧虎山下喧闹的小村镇,现在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不少地方还有零星的火苗,庄内那些庄户农家基本所有身家都付之一炬。
虽然已是三月初,但是并州的天气依旧寒冷。村里幸存者都是从火场里匆忙逃出来的,身上都只穿了身单衣,一个个都被雨水淋个湿透,经过一夜,个个都被冻得直哆嗦,不少的孩子被冻得哇哇直哭。
天至大亮,来福走在前面引路,陆廷祖紧跟其后,后面带着一队和尚,一个个都挑了一副重担,头顶升起缕缕白烟。
陆廷祖回头说道:“辛苦啦,众位师兄!再走一里多就到了!”
一个瘦高个和尚应合道:“师弟,我们本是去救急的,这点点山路还难为不了我们!就刚才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好端端的路上挖了如此之多的陷坑,不然早就到庄子里了!”
来福指着远处高晃着的酒幌说:“少爷,前方的酒幌之下,便是村口了!”
陆廷祖赶忙问道:“村口何时有了酒肆?”
“少爷,那酒肆是四年前开的,酒肆的老板娘是李嫂。”
“那李嫂是什么人?”
来福听得少爷问起,叹了口气说道:“说起那李嫂,还真是个苦命的女人!嫁到咱们陆家庄也快六年了,她男人就是村里老木匠的小儿子李顺。李嫂这个人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操持家务都是一把好手,当年村里不少的年轻人都对李顺羡慕不已。可惜呀,李顺那小子没有福气,娶了媳妇没有两年就死了!”
陆廷祖听到这里皱了下眉头问道:“那么他丈夫怎么死的?”
来福思索了一下说道:“说道李顺的死,也着实算他倒霉!据说是李顺他爹老李头为了帮一客人赶造一批家具,急需木料,便让几个儿子上山伐木。其他几个儿子都推脱不去,就李顺老实,带着十来个人进山。谁也不知怎么回事,李顺在上山路上就突然滑倒滚落山谷,等找到李顺的时候人已死透了!”
“那么她又如何开了这家酒肆?”
来福接着说:“自从李顺一死,老李头就整天耷拉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没有半年也病死了!老李头家其他几个儿子就吵着闹着要分家,明里暗里要把李嫂赶出了李家。李嫂也是要强的人,就用自己的私房钱盘下了村口的老房子,开了家酒肆。自打那起,她就离开了李家,住在自己的酒肆里。平日里卖些自家酿造的水酒、烧制的卤菜。她为人也是八面玲珑,那小酒肆的生意到是不错!不过说起来,李嫂为人还真是没得说。老李头那几个儿子分家产后,皆不想赡养老母,最后还是李嫂接到她店里,一直赡养到如今。”
一行人听见来福如此一说,都念了声:“阿弥陀佛!”
陆廷祖说道:“那么众位师兄,咱们就先去她店里看看吧!”
众人应合道:“善哉!善哉!”
来福领着一行人疾步向前,一盏茶的时间便来到了村口。
“少爷,那就是李嫂的酒肆!”来福指着酒肆的大门说道:“今天怎么大门紧闭,待我上前敲门!”
陆廷祖点了点头嘴巴里嗯了一声,又对着身后的一行师兄说道:“众位师兄,先将担子放了下来吧!我们且进这酒肆坐上一会儿,待事情安排停当再行救济灾民!”
众僧齐声说道:“一切由师弟做主!”
啪、啪、啪。来福拍了三声门,呼喊道:“李嫂,李嫂!速速开门呀!”
隔着大门,传来了:“来了,来了!谁在拍门?”
吱呀一声,酒肆大门开了半扇,从门中探出一个女人来!只见那个女人身穿一身青色长裙,上身一件深蓝色夹袄,头发盘了一个坠马髻,一脸的睡眼惺忪。
几个和尚见那李嫂如此明艳动人,不觉都低头默念阿弥陀佛!但是那眼角又不停的瞟看过去。
“哟,我当是谁呢!”李嫂扫视了一圈说道,“来福,你们庄子昨日遭受天火,把整个村子烧得只剩的没有几间完整房子,你不去救你家主人,带了那么多人跑来我这里作甚?”
“李嫂,你平时五更天就开门,今怎么日头那么迟了还不曾开店?”
“嗨!”李嫂长叹一声,“昨儿,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场火烧得大呀,我店里的几个伙计都去救火了,他们回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三更天!本想今天一早必定不会有什么生意,他们几个也辛苦,不如歇个晌午!未成想,你却领了那么多位师父前来!看起来还是你有心,来超度你家主人!”
李嫂将门大开,将众人引进店去。
“来,来,来!众位师父,先到小店里坐着!”李嫂招呼着众人。
“众位客官,先稍坐!我到后面将灶台点起来,烧点热水!”李嫂转身到了后屋。
不一会儿,小二拎着个茶壶从后屋出来,逐一为众人斟茶。
陆廷祖赶忙问道:“小二哥,你知道这村内现在如何呢?”
小二连忙把茶壶放在桌上,说道“昨日我在村里帮忙救了一天的火,现如今村里大约死了十余口人,不过房产损毁都很严重!我们店和村子隔了条小河,因此火势没有烧过来,离那陆家大宅越近的屋子,烧毁的越严重!”
李嫂听到陆廷祖打听村中情形,赶忙从后屋走了出来,问道:“这位客观,我见你面生,你为何打听这火势情形?你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