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的舟船上火光耀眼,顶盔披甲的士兵们潮水般涌来,瞬间已经占据了所有的船只。
城墙上的清军从睡梦中惊醒,一个个面色苍白地注视着江边的屠杀。众人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有些人惊恐地向黑暗中慢慢退去。
看到远处火光四起,乔大刚道“弟兄们,清军要到了,亮起火把,排成六排,填充弹药。佛郎机炮首先射击,火铳三连击,然后上去肉搏”
士兵们握紧了手里的火铳,一个个脸上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孙有福带着士兵磕磕绊绊到了城门下,亲兵冲着城门上喊道“上面的兄弟,我们是水师的,赶快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还没有等城门楼上的同伴回话,众人猛然听到后面传来清晰的声音“亮火把,排列”
众人都是一惊,纷纷转过头去。只见后面的台阶上亮起了许多火把,黑压压站满了手持火铳的士兵。
正在惊疑不定时,大声又响起“全体都有,下枪,装药装弹,瞄准前方”
城门楼上的清军已经被惊醒,正在惊异地看着城门前的一切,却没有谁敢打开城门。
孙有福站在城门前,台阶上的情形一览无余。他对着惊慌失措的部下大喊道“弟兄们,快散开,快趴下”
话音未落,“蓬蓬”对方的几门火炮已经发出了怒吼,紧接着连绵不绝的火铳声又响了起来。
虽然士兵们都是第一次射击,难免有些紧张,一些人根本不知道铅丸射向了何处,也有些紧张的没有坂响扣机,但绝大部分的士兵还是像平时训练一样,射出了手中的铅丸。
随着军官们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传来,士兵们的紧张感也逐渐消失,动作开始变得自然起来。
等到三段击射完,乔大刚叫道“前三排上前清理残敌,后三排装好弹药,对准城楼”
城楼上的清军聚集一团,一些拉开硬弓,向冲向城楼的士兵射了过来,也有一些向着列队的火铳手们射来。
一个正在前冲的士兵猝不及防,一支羽箭直接穿透了脖劲,士兵惨叫一声,倒了下去。另外一个士兵闷哼一声,一支羽箭已经穿透了胳膊,随着城门上羽箭不绝而来,瞬间有十几个士兵倒了下去。
看到同伴倒下,向前冲的新兵们一起迟疑起来。军官立刻怒吼了起来“发什么呆,还不快冲,小心军法从事”
士兵们硬着头皮,端起刺刀,缩着脖子,加快了脚步。
几十支羽箭向着火铳手列队射了过来,但是因为距离太远,一些士兵受了轻伤,一些士兵被射在了头盔和胸甲上,只是一阵疼痛,却不影响继续战斗。
乔大刚一声怒吼“射击”后面的三排火铳兵依次对着城楼射击,随着硝烟弥漫,“噼啪”之声不绝,城楼上的弓手倒下一片,几个清军弓手的身体从城楼上栽了下来。
一个弓手躲在垛墙后,避过火铳的连击,猛地从垛墙后站了起来,拉开了弓弦,还没有等羽箭射出去,几十个铅丸迎面而来,脸上瞬间被打成了筛子,惨叫一声,从城墙上倒了下去。
其他的清军士兵胆战心惊,再也不敢直起身来,一个个或蹲或趴,藏在了垛墙后。
城门前的战况很快就结束,除了少数逃窜离开的,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孙有福早被打成了筛子。
天色已经发亮,军官们下达了撤兵的命令。士兵们迅速在台阶前集中,带着战死的士兵、伤员,徐徐从城门口撤退,向着水师营地的方向而去。
乔大刚和帅治谟肃清了清军水师营地的残敌,集合队伍,众人驾着清军水师的船只和自己的舢板小船,一起向长江南岸而去。
等众人离开的远了,城墙上的清军这才一个个探出头来,几个炮手手忙脚乱地搬来炮弹,忙活了一会,对着江面上胡乱放了几炮,只是激起了几团水泡,什么也没干击中,纯粹是装装面子,糊弄糊弄上面而已。
太阳高高的升起,天地间又笼罩在一片火热之中。帅治谟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深深的叹了口气,今天再扫荡一下长江面上清军残余的船只,自己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傍晚时分,王斌接到了帅治谟的禀告,说他已经攻陷了重庆清军水师营地,扫荡了整个长江水面,控制了瞿塘关。
王斌也是松了口气。初战告捷,这也意味着重庆府的清军失去了水面的支持,接下来就是真枪实弹的苦战了。
随着华夏军控制了重庆水面,码头上的苦力和船工纷纷来投。帅治谟得到王斌的指示,在长江南岸建起了一座新军营,用来做水师营地和招收这些加入的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