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士兵从远处跑过来,见了徐治都就跪翻在地:“军门,咱们的辎重营地被炸了,后营死伤无数,孙副将在指挥装运弹药时身亡。现在弟兄们正在救火,看能不能抢出一些东西。”
徐治都五内俱焚,亲兵们赶紧扶住他。徐治都正要说话,忽见手下官兵漫山遍野,四散而逃,一边逃一边喊道:“土匪杀下山来了!”
终于还是慢了一步,徐治都对亲兵道:“快去命令各营,向江边撤退。”
亲兵去下达命令,其余的人架着徐治都,快速向江边退去。
范誊一听到外面连绵不绝的枪响声,就怀疑是救兵到了。等到震天响的雷声响起,再看到冲天而起的黑烟,范誊兴奋地道:“兄弟们,肯定是咱们的人,现在杀下去,两面夹击,鞑子必定挡不住!”
吴先生迟疑地道:“要不再等等,看看情形再说。”
范誊看了一眼吴先生,对周围的人大声道:“咱们的救兵到了,别人跑过来救咱们,在下面和鞑子血战,咱们却他娘的在山上看热闹,这是他娘的爷们干的事吗!”
范誊周围都是大雪山过来的军官,所有人都大声叫道:“杀出去,杀鞑子!”
范誊指着山下的战场,又指了指远处的黑烟,大声道:“大家看,鞑子的后路也被断了,下面的也顶不住了。咱们现在下去,鞑子马上就会垮掉,是爷们的就跟我上!”
范誊一挺手中的长矛,率先奔了出去,大声道:“杀鞑子,跟我冲!”
范誊周围的几百人也操起长矛,嘴里叫着“杀鞑子”,跟着范誊冲了下去。
看到前面的人嚎叫而去,后面的人也拿起手里的兵器,狂吼着向前冲去。吴先生想要阻拦,无奈木已成舟,大多数人已经越过自己,只得和几个心腹跟在众人身后,向山下而去。
山梁前的谷地里,一千多清兵正严阵以待,忽然看见山寨的门徐徐打开,一大队人马冲了出来。
清军站成几排,有的端着长矛,有的断着火绳枪,还有的拿着硬弓,准备随时投入战斗。
虽然看到了远处的黑烟,也听到了中营传来的枪炮声,但大多数绿营兵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上峰的命令,他们只能严阵以待。
王斌一马当先,手里窝着郑蛟麟送他的匕首,在清兵人群中纵横驰骋,手中利刃纷飞,挡着无不披靡,孙虎和张直紧跟在他身后,手中钢刀也是左劈右砍,王斌和孙虎二人都是武艺世家,再加上张直也是自小习武,武艺也是和孙虎堪比,更兼三人实战经验丰富,招招都是杀手,三人成品字型,走在队伍前方,一时间倒在三人手下的清兵已经不下三四十人。
主将如此骁勇,跟在后面的部下自然是勇气大增,信心百倍,一个个如猛虎下山,锐不可挡,对面的清兵心惊胆颤,斗志全无,纷纷向两边闪开,四散而逃,王斌的队伍很快就把面前的清兵凿了个对穿。
王斌抬头一看,自己的队伍已经冲出了清兵的包围圈,可是身边的士兵却是瘦了一圈。
几排清兵严阵以待王斌众人,山上的寨门打开,一大群人舞刀弄枪,直奔清兵的前排队伍而来。王斌远远看去,领头的正是自己的心腹爱将范誊。
王斌和孙虎张直对望一眼,王斌道:“两位,能否再冲杀一阵,接应一下山上的弟兄?”
孙虎咧嘴一笑,“再多几次都没有问题,就怕张直撑不住!”
张直抖了抖长矛尖上的血珠,嘴里没有说话,只是捏紧了手里的长矛。
三人相对一笑,展开身形,直奔着前营清兵的身后而去。
前后夹击,清兵开始慌乱起来。王斌等人太过强悍,清军丢盔弃甲,直向山前跑来,前营参将勃然大怒,拔出刀来,刷刷砍翻了几个向后逃跑的士兵,逃兵这才止住了阵势。
“有一群贼人从后面杀了上来,为首的三人武艺高强,锐不可挡,有很多兄弟已经死在了他们的手下。”一个逃兵战战兢兢地答道:
参将招呼手下几个亲兵翻身上马,纵马直奔贼人方向而去,一边拍马一边大吼着:“全部给我让开!”
山坡上的官兵纷纷躲避,中间让出一条路来,王斌和孙虎几人抬头一看,只见六七匹马,上面几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清兵军官,恶狠狠的正向自己这边飞速奔来。
王斌眉头一皱,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只长矛,震臂奋力掷出,长矛势若流星,直接贯穿了马脖,战马一声悲鸣,轰然倒地,把参将甩出马去,跌了个七荤八素,分不清南北方向,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孙虎和张直照葫芦画瓢,也各自捡起一只长矛,用尽全力甩出,一名亲兵从马上直接摔了下来,滚下了山坡,另外一个马匹被张直扔出去的长矛插中了小腹,马匹腹中剧痛,一拐弯,狂奔乱跳,发疯似的载着脸色苍白的清兵直直掉下了旁边几十米深的山谷。
另外几个亲兵赶忙勒马,以防马匹伤了参将,一人下马去扶参将,另外两人甚是悍勇,重新调整一下马匹方向,又恶狠狠地向王斌几人冲来。
王斌捡起一把长刀,直奔前去,就是要与前方的两匹战马搏斗,孙虎大吃一惊,连忙跟上。
张直来不及跟上,一挺手里的长矛,向着地上满脸惧色的参将而去。
眼看战马已经到了跟前,王斌在地上一个打滚,舌战春雷,大吼一声:“倒”,长刀已经狠狠地砍在了战马的两只前蹄上。
王斌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