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难点点头,但觉缥缈真人所言在理,却不知为何,他又对暗龙魔君心存几分信任,此时谁真谁假,却是难以分辨,若是行差一步,只怕错杀好人。
此时灵光乍然一现,花难当即问道:“魔君前辈,晚辈但有一问,不知能否解惑?”
暗龙魔君道:“但问无妨。”
花难道:“若如祖师所言,你二人均被我吸纳八成仙力,此际无力再战,我杀你之后,祖师若要害我,他仙力大失,我又有何可惧?”
此话一出,未待暗龙魔君说话,却听缥缈真人抢道:“此言有理,假若我确确实实要害这孩子性命,如今我已至这般境地,便是连他一掌也抵挡不得,又如何害他?”
花难点点头,望向暗龙魔君,且看他如何作答。
却听暗龙魔君幽幽叹道:“当年我与缥缈真人身死之际,七魄尽消,只余三魂,我魔身虽亡,魔魂却有余威,他忧心我以魔魂之威继续危害世间,于是便以三魂之力,催动‘金刚镇魂诀’,以致我二人之魂体均被封印在那串‘白净水金刚念珠’之中……”
暗龙魔君答非所问,花难心中不解,听他所言,与缥缈真人先前所说并无二致,不知他言之何意,却听他继而又道:“只因我当年修行之时,为求速达化境,故四处害人,饮人精血,用以增进修为,哪知此法颇有弊端,那些被我杀死之人,死后往往生出怨气,那怨气潜伏在精血当中,待我饮食精血后,那些怨气便化作怨毒,尽数汇入我三魂之内。怨毒虽强,亦是源源不绝,无法根除,但若我魔体尚在,此毒却也一时对我构不成威胁,可我魔体已毁,那些怨毒便如九幽利刃,地狱之炎,将我日日夜夜折磨不休。缥缈真人慈悲大善,见我深受怨毒之苦,于是以千年修为助我,将自身佛力引至我身,直至我怨毒尽去,魔性尽消才罢,可惜他助我祛毒,佛力不存,其身也被怨毒侵染,当时已身负重伤,一时恢复不及,便被魔龙之魂趁虚而入,立时走火入魔,此时他佛力尽消,难挡龙魂侵入,又身具道家修为,化魔之后,道、魔二力相合,道行更胜从前,饶是以金刚念珠之力,也无法抵挡。”
花难听来,暗暗心惊不已,遂问道:“那后来如何?他既已入魔,为何不杀你以绝后患?”
暗龙魔君又道:“后来我魔性尽消之后,周身无半分道行,那“白净水金刚念珠”为护我周全,将我与缥缈真人所在空间分隔开来,我才得以保全性命。当年我曾杀死一位高僧,无意间得到一部佛门功法,于是我便以此法重修,我虽憎恨缥缈真人镇我三魂,使我难入轮回,却的确受他大恩,故我难逃因果之法,更不忍见他入魔,只想修得佛法之后,借金刚念珠之力,将龙魂灭杀,助他恢复如初,了却因果,哪知佛法未成,却遭此番变故,只因他身具魔性,金刚念珠已不受他法令,转而护持我身,而我如今身修佛力,故他一见我,便处处受我克制,这才教你杀我,我若一死,他便趁机将我魂力仙力夺去,到时恢复四、五分修为,趁你不备之下,立时将你夺舍。”
花难听得恍惚,原来自异象所见二人大战之后,还有诸多风云,此时闻言,更难辨真假,只得暗中思虑。
此时又听缥缈真人寒声道:“当真是胡言乱语!贫道生平仅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何来入魔一说?魔界中人皆是无恶不作,贫道欲除之而后快,又岂会救你!”
“罢了,罢了……”暗龙魔君摇头叹道,“既是如此,又何必让小友为难,遥遥岁月不尽,倒不如散去……”
话未落音,但见暗龙魔君周身金光大放,一股劲力登时四散喷涌。
“这、这是……”忽听缥缈真人一声惊呼,见他神情倏现惧色,向花难厉声叫道,“快!快!孩子,快将他杀了!他要以魂体自爆!若迟一步,你我二人将性命不保!”
花难未及反应,变化但在须臾,又听暗龙魔君淡道:“晚了……”
一个“了”字未尽,但听一声“轰隆”巨响,登时天地狂震,乾坤倒转,无尽金芒充斥双眸,一道劲力扑来,花难但觉脑海剧痛不已,倏尔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