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火城东南地域处有一座名山,唤作“凤凰山”,乃是当年凤凰道人的道场仙居,故而得名“凤凰”。
这凤凰山上常年只开一种花,此花叶如飞凰之羽,状若丹凤之冠,后人敬重一代仙长之名,便以凤凰道人封号以冠之,便称之为“凤凰花”。
此际正值凤凰花绽放之时,漫山红透莫如染血,极目望去,更像是一座以赤炎为衣的火山,每每黄昏之时,与骄阳相互映衬,好不艳人。
话说青婉带着小乞丐与紫儿二人,连夜从神火城出发,便往花谷方向而去,途径之地,便是这凤凰山。
神火城距凤凰山不过数百里的路程,若是御器而行,以青婉的道行,一顿饭的功夫便到,只因那邪道大会方毕,风云四起,南荒巫洲如今颇少善地,若是御器而行,只恐太过招摇,权衡之下,三人只得步行,走了约有数日的功夫,这日清晨,昼日方升,三人才至凤凰山下。
凤凰山脚下有一地名唤“许家集”,乃是“许家村”集市所在,此际尚早,集市未开,倒有一家茶肆已开门迎客,青婉遥见远处茶旗迎风而动,心中欢喜,走了几日,正好借地一歇,当下便带着小乞丐与紫儿快步朝茶肆走去,决定用些早饭再行赶路。
三人点了两屉包子,一壶热茶,热茶已备,只是茶肆方开,包子尚需时辰蒸煮,三人只得喝了些热茶暖了身子,坐着稍候。
正自喝着,只听“嗖、嗖”两道破空之声传来,三人抬眼望去,但见青、蓝二光自远处疾驶而来,落地激起一阵烟尘,光芒倏尔隐去,显露出两道人影,却是两名少年持剑而来。
这茶肆掌柜见二人乃是御剑前来,认定是仙长到此,不敢怠慢,笑吟吟地沏了壶热茶引了二人在东北角的一张桌子坐下。
那二人御剑而来,周身浑然透出一股出尘之意,料想是大派弟子,小乞丐不由多看了几眼。
但见那二人一个身着青白长袍,另一个身着蓝白长袍,后背皆负了一只剑袋,那蓝袍少年年长一些,约莫十七八岁,青袍少年瞧上去略小一些,十五六岁的模样,神色举止之间,也透露出一丝恭敬之色。
或许是小乞丐的目光令得那二人略有所感,转眼瞧来,小乞丐便与二人对眼而望,心头一惊,倏地把头转了过去,顺手拿起眼前茶碗就送到嘴边,只听“啊”的一声,小乞丐手中微颤,茶杯掉落在地上,原来是喝得太急,不知茶水滚烫,小嘴登时被烫了一下。
紫儿“扑哧”一笑,道:“傻瓜,又没人抢你的喝,恁急做甚?”
小乞丐让佳人看了笑话,小脸“刷”地一红,一脸窘态。
那二人低声交谈了几句,接着其中那位身着青白长袍的少年站起身,就朝小乞丐这桌走来。
少年朝青婉行了一个剑礼,道:“这位姑娘有礼,在下有一事相询,不知姑娘是否方便?”
青婉循声抬眼看去,但见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少年,于是站起身来回了一礼,道:“公子有礼,不知公子有何事垂问?小女子定然知无不言!”
少年笑道:“姑娘客气,在下与师兄自西域仙洲来,正要往神火城去,只是我师兄弟二人对这南荒巫洲地界知之甚少,还请姑娘指点一二。”
青婉仔细瞧了他一眼,心中暗道:“这二人气度不凡,道行不浅,观衣着举止,正如他所说,乃是西域之人,西域仙洲能有如此弟子的大派,便只有天山派一家,如此看来,却是天山派弟子不假。”
青婉深知神火城当下危机四伏,若是料想不错,这师兄弟二人定是支援杨风而去,只是这杨风早已离开神火城,他们再去也是无用,只怕枉送了性命,青婉心念及此,当下笑道:“小女子从未踏出这许家村地界,公子所说‘神火城’一处,小女子却是不知的。”
本料想那少年听了此话定会颓然失望,谁知他却是微微一笑,似乎青婉这般回答已在他意料之中。
少年道:“我见姑娘相貌出尘清丽,举止间如有仙家风范,但却没料到,姑娘却是一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邪人!”
青婉一听,怒自心来,暗道:“这人说话好不客气,我好心劝你,你竟不知好歹,天山派怎地竟出了这么一个奇葩!”
心头虽怒,面上却不恼,青婉仍自微笑道:“不知公子何出此言?小女子自小便生长在这许家村,虽算不上淑惠,但公子这般辱我名节,倒让小女子如何澄清?”
少年冷冷一笑,道:“许家村?嘿嘿!在下十四岁便步入江湖,形形色色之人也见了不在少数,但若要说蒙人这一道,姑娘若说第二,何人敢称第一?”
“你!”纵是青婉脾气再好,也不免难忍,心中又气又好笑,这少年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听着像是几百岁的老怪物。
“若云天何在?问道孤山前!”正当此时,远远传来一声高吟。
几人回头望去,却见是一个鹤发老翁,左肩挎了一只布袋,右手拿了一杆白幡,缓缓步行而来。
那白幡上分明写着两排字:莫问前世今生,不论轮回往来。
说来甚奇,那老翁朽态枯容,步履蹒跚,似乎一阵微风便能将他吹倒,哪曾想竟是眨眼的功夫,那老翁就已到了众人眼前。
老翁也不理会众人目光,兀自找了一个空桌坐了下来,缓缓道:“这位少侠看上去神采非常,想来是仙家大派的弟子,如何嘴上却与一个姑娘过不去。此处还有这许多人,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