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提巫氏四人。
果艮风道:“何方人氏,姓甚名谁?从大到小说,不要麻麻杂杂的来。先把他几个的嘴松开。”有武士上来取了四人嘴上破布。嘴巴一空,巫城又开骂,巫贞止住。
巫贞见主审的果艮风相貌俊美,不像个恶毒之辈,陪审的人老诚稳重,于是道:“本人楚国都南郢人氏,姓巫名贞。”
果艮风看了看,顿了顿,煞有介事道:“我看你气度不俗,定然不是一般人,实说,是楚国何样人物?最好说实话,免受皮肉之苦!”
“我曾为楚国史官,后辞官。”巫贞一字一句说。
果艮风对荼谨得意笑了笑:“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是条大鱼。”转头问巫贞:“到此何事?”
“到丹涪水游历。”
“有亲戚,还是有朋友?”
“都没有。”
“准备投靠虎安山,还是投靠郁侯?”
巫贞道:“良禽择木而栖,当今天下,不但主可择仆,仆也可择主,何来投靠之说?这些,似与案情无关。”
果艮风暗叫惭愧,笑道:“那你就讲有关的。”
巫贞讲完,果艮风又问巫夫人;再问巫妮,巫妮哭道:“我一时便被药了,哪里得知!”最后问巫城,巫城怒道:“黑白不分、颠倒是非的东西,还敢审我!”巫贞夫妇急劝。
果艮风心中猜度,这几人是过路的楚国人,度群芳根本不可能认识,他淌这混水,狗儿帮猫儿追耗子,图个热闹事,纯属偶然,便对巫城道:“逃跑那贼,姓甚名谁?”
“那人是我恩人,我还想知道姓甚名谁,却反来问我!”
艮风暗中高兴,冷笑道:“人都一起杀了,还不知姓名,你以为我相信猪儿身上流的不是血!”
巫城道:“我确实不认识,是在酒家喝酒碰到的。”
果艮风喝道:“胡说!蠢货!此人明明是你同伙,我已查明,名叫黄蟮。还敢抵赖!”
巫城怒道:“我看你才像个蠢货!明白了,你与盗儿是一伙的!反说我抵赖!”
荼谨看得明白,急道:“好了,好了!此时不多争论。我问你,你认识在演武场杀死的人吗?如何杀死的?”
巫城更怒道:“我哪会认识盗儿!你们分明是贼喊捉贼!”恶气憋住胸口,一言不再发。
果艮风道:“情形大致清楚。我还有一事不明。来人,将缝在衣衫里的那件硬东西取了来!”巫贞暗自叫苦,巫夫人、巫城、巫妮却是一头雾水。
不大会儿,一个武士送进来一件东西,见这东西,纯黄金打制,十分精致,是半片虎符,比一般的虎符要稍微细小,上面有清晰的图案。
果艮风道:“身藏宝物,必非闲人。老夫子,这是件稀罕之物,是为何物?深藏在衣中,若不是我精细,差点瞒过。莫说你四人衣衫打扮,形容体格,就凭这物件,你就不要瞎编说你是下三滥的人物,说了我也不信!从实招认!”
巫贞道:“这是我传家之物。”巫夫人三人心里都在想:“为何从来没见过?”不敢多嘴。
果艮风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明明是件调兵的虎符。我见过虎符,却从未见过这般精致的,到底是何用的?从那里来的?从实招来!”
巫贞道:“这并非真正的调兵虎符。我先祖是庸国将军,楚国、巴国、秦国灭庸国后,为纪念庸国,便打制了这个形似虎符的纪念物。”
果艮风道:“既然仍称虎符,就应是一对,你这是左片,应是将军手中的,还有右片在何处?”
巫贞道:“确实另有一片,在我先祖的长子手中,传与后人。”
果艮风还想再问,荼谨道:“我看他说得有理。他先祖是将军,对故国的感情自然深些,又是军中的人,故制作这件玩意儿。此事与本案无关,贤侄就不要再为难于他。”
果艮风点了点头,道:“审理结束。将四人提将出去!”
巫贞道:“两位,案情已然清楚,为何不当场放了我四人?”
果艮风起身,施了个标准的礼,笑道:“请谅。我在这里询问,并无处断的权力。”
巫城大怒道:“那你祖宗的还装神弄鬼做什么!”巫夫人急劝他住嘴。
果艮风笑道:“阶下之囚,还有如此豪气,哥哥我若不佩服,真还是六月间的斑鸠,不懂春秋!”巫城又骂。果艮风令牵走四人。又令众人都出去。
拖棒拉棍的退走,荼谨才道:“事情已明,下步如何处之?”
果艮风先看了看荼谨紧张的表情,想笑未笑,道:“我在想,此事两难。若送到相府中,四人必死无疑,其他的人也难说。实话说,就这样白白送了性命,真他母的是指着舟棺喊捉贼,冤枉死人;若是不送去,寨主你又难得交差。”
“贤侄啊,你不要模棱两可,到底给个答案。”
“我一边在审,一边在想,其一:出了这件大事,需尽快报知虎安宫,然后将涉案的人送到宫中,这是规矩。或许,还有些人可能活命,要看各人的造化。其二,在向宫中禀报的同时,不,应是提前报知相府。若相善提出将人犯直接送到他府上,是按中卿大夫示下行事,就算有了不妥,不关你事。其三,必须对相胤的死因保密,若是透了出去,将来宫中、相府另有说法,无法圆其说。至于如何定论,是他们的事,与你我无关。其四,须向盘瓠湖朴延沧送去急信,毕竟相胤是他舟师中的人,而且还死了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