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楚国实力和野心皆已不是二流,时不时要向周边各国包括大国攻伐,或被别国骚搞。
而且,由于巴国山多,不利于大兵团作战,其军事实力也与一些小国不属于一个档次,楚人终于明白,想要一口吞下巴国的三大盐泉,难度很大,而巴人更愿意打持久战,因此巴楚战事转为胶着,时打时停。
在巴楚战战停停、巴蜀纠纠缠缠之中,瞫梦龙兄妹也开始悄悄发生变化。瞫梦龙开始觉得战争或许不是人们所说的那样可怕,相反希望尽快长大,像瞫鸢、瞫庆一样载誉而归。
这个时期,梦龙最崇拜的就是瞫鸢。
瞫梦语则开始知道了她在虎安宫中的特权,比如支使甚至辱骂侍女,并且屡试不爽,同时也与虎安山上的贵族女孩儿、瞫氏老寨中的女孩儿,以及经常在一起的侍女之间产生友谊。
对侍女们来说,她是一个又可受、又可恨的小祖宗,或者说有时可爱,有时可恨。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不知不觉,已是兹方之战后第三年个头的秋天。
老将瞫剑四十九岁,按当地风俗,做五十寿。作为剑尖尖上舔血的巴国武士,活到这岁数,光靠运气显然不够,还得靠技高一筹,当然他们更相信是神鬼的保佑。各路人到瞫氏老寨祝寿。
祝寿礼毕,瞫伯、瞫剑、瞫瑞、郑重、虢昌等人在老寨品果闲谈。
这虢昌,乃是虢应后人、虢永之子,字广明。周惠王22年(公元前655年),晋国向虞国借道伐灭虢国,虢国公一子外逃,其后人虢应又不知何因逃到丹涪水虎安山,瞫武子用为文官。
虢氏读书传家,历代都有一位贤者为虎安宫文史官员,为瞫氏正二八经书写文书,收集史料。
看到虢氏人代代有人在虎安宫吃空饭,当地巴人想不通他们不识华夏文字,写来准备给谁看?甚至私下议论雄才大略的瞫武子也有不英明的时候,他们的祭师本就是最好的史官,用外人有何益处?
却不知,他们的氏雄祖是在附庸风雅,处处表现出与巴国其他贵族的不同之处,要像中原的公、候有史官一样,希望自己的功绩永垂青史。
当年瞫武子的奇思妙想,唯一的作用是让虢氏没有在虎安山消失。
按前代虎安伯瞫棹的想法,擅写史书的虢氏应该在虎安山绝种,好在瞫武子的余威太强大了,他放的个屁到后代还臭。
虎安山虢氏族人在瞫棹时期受到迫害,多数迁回虢国故地或其他地方,后来又迁徒过几次,因此虎安山虢氏只有人数很少的散户。
虢氏传至虢昌,虎安宫仍用为文官,虢昌时年四十虚岁,此时其父虢永已病逝。
免不了谈论天下大事。
当时,没有独立的情报机构,但也有原始的情报收集、传递方式,官吏、纵横家、军中细作、食客、商人,甚至妓女,都可能充当情报人员,据说伊尹在夏朝活动,其中之一就是为商汤灭夏收集地形等情报,开创“上智为间”的先河;人力、动物、烽火等都可传递情报,阴符、阴书是常见的绝秘文件。
情报来源的缓慢和信息严重不足,使瞫伯诸人的议论常常受道听途说的影响。
虢昌道:“王室东迁,天下大势更加扑朔迷离。就说最近,晋国仅余的公室土地也被韩、魏、赵三家瓜分,当年的霸主,如今皮都不剩一块。晋文公若在,不知作何感想。”
瞫剑道:“正是,当年郑国庄公何其敢作敢为,今年也被韩国所灭。”
虢昌又道:“今年,中山国好不容易复国,赵国又伐之,战于中人和房子之地。看来,这两年是个多事之秋。”
瞫伯叹道:“目今就是一个多事之世。”
瞫剑道:“最可惜的是,今年魏国与楚国交战,魏国攻楚国的榆关,当时就有大臣主张趁机向楚用兵,收复盐水,可惜国君以兹方大败、元气大伤,再加兵避太岁为由,拒不出兵,良机一失,恐怕再难光复盐水。”
瞫瑞一向话少,不悦道:“兵避太岁?要找借口,也应当找个说得服人的。楚、巴两主相较,一个如朝日,一个如暮日,又何必多叹。
“夜观天象,丹涪水还将有大事发生。又听有人传说在火巴山看见一条野兽,身形似兔,长有鸟一样的嘴壳,尾巴似蛇,一见有人便装死。这兽不知是不是被称为犰狳的怪兽?出现此兽,或是有虫灾。天意如此,人能何为,只能尽人事而已。”
几人均为瞫伯心腹,故谨慎的大觋师也不免发起牢骚。
转眼到了第二年。
果如大觋师瞫瑞意料,丹涪水流域先是大涝,随后虫灾继发,接下来又是天干,并影响到大江一带。虎安山大部族受灾最重,有的子部族颗粒无收,奴隶逃了不少,又捉回来不少。
数次祭祀,搞了很多名堂,灾害并未明显减轻,虎安宫及各子部族还是得动用珍宝,四处换粮。
出现大灾,自不然首先要报知江州。
巴国生产力水平低下,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只能糊口,少有储备,抗灾能力极弱,再加各部族都有不同程度的受灾,都是奉进不奉出,因此除枳侯府倾力相助的粮食很快运进丹涪水,大批的救济粮、调剂粮迟迟不能到位。
远水不解近渴,山师主将瞫剑打探到丹涪水首富郁侯动用盐、丹、重金从楚国、夜郎等地私购进不少粮食,于是献上一计,通过驻守石城军营的六公子巴平安的关系,以巴国君上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