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啜了口热茶,才摇头回道:“我喜静,闹市过于繁杂。”
“如此,想来赵姨娘唯有每每月中去寺里烧香祈福,才会外出了。”
“是呀。”赵姨娘吹着热气荡了荡茶汤,笑言道,“五郎可也信佛?不如改日待桃姨娘痊愈,你我结伴,一行三人同去,更为诚意。”
“言至此,不知赵姨娘如何看待拜佛诚心之说?”顾青山纯澈的双眸里不含丝毫杂质,仿佛神圣又虔诚的教徒,却又淡漠如冰地步步逼问,“不知在寺庙中与人谋划毒杀之事,可是亵渎侮辱了神灵?”
赵姨娘的胸膛沉沉一坠,刹那好似呛了一口气哽在嗓子眼里火辣辣得难言。
屋中骤然死一般的静谧,案上的香炉里焚着清心宁神的袅袅禅香,偏她却是心烦意乱,端着茶盏不住地颤抖,仓促地搁在案上却又哗啦一声打翻在地。
茶盏支离破碎,白白的茶汤淌出,潺潺流了一地。
赵姨娘惊慌之下忙握住腕上的佛珠,双手合十,闭眸诵念着佛号。
屋外有侍婢低声询问,顾青山打发了她们,在赵姨娘脚边的蹲身拾起碎片。
赵姨娘见她如此,裙摆下的绣花鞋不安地又往里躲了躲。
顾青山只当不知,拾起碎片放在案上,缓缓言道:“洛眉之死,本与我无关。哪怕她死在芦馆,也与我无关。”
她掀起衣袍复又坐下,“偏偏,洛眉所中之毒,正是当年害我娘亲毒发身亡之毒,我如何能不上心?”
赵姨娘赫然瞪圆双眼,佛珠卡在指尖,显然不曾知晓此事。
“赵姨娘,你说,世间之事究竟是佛家所言的缘分,还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