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可想而知,刚刚习武的小景凌毫无招架之力,已被吓蒙,全靠五岁的小青山用手中短剑刺中野狼后背拖得时间。
她一人脱险并不难,可要护着小景凌便分身乏术,却也毫无畏惧地挥剑挡在前,自也愈发激怒了这匹饿狼。
只可惜,饶是小青山再会用剑,终究只是五岁孩子的肉躯,行动尚不够敏捷、攻击力度尚有欠缺,很快败下阵来,饿狼猝然一口咬住她的左肩,摇头晃头地摔着她娇小的身躯,刹那鲜血四溅,骨肉传来撕裂的钻心之痛!
小青山却咬牙忍着疼,大汗淋漓,连挥短剑刺了狼腹好几剑,剑剑喷血。
这狼本已饿得无力,又与狼群走散,负伤失血过多,竟也无法一口咬下五岁yòu_nǚ的胳膊。
眼看女孩与饿狼对峙,小景凌终于奋起反抗,一把抢过小青山的短剑,纵身飞扑骑上狼背,试了好几次终于挑瞎饿狼的眼,逼得狼嚎啕大叫地松了口,东撞西碰想要甩下背上人。
小景凌却死死揪着狼毛,凑准时机狠狠用力一剑抹吼,再纵身跃下狼背,只见狼晃晃悠悠一阵子,轰隆一声倒地,死在血泊之中。
小景凌喘着粗气,忙奔到已倒地不起的小青山身边,扯了衣角暂时包裹她的伤口,双手和声音都颤抖不已,“别怕,我送你回家!很快……你坚持住!”
小景凌背起她,不敢重一份力,怕碰到她遍体的伤口,又不敢轻了,怕她会滑下去,心里急急下山,慌张得满头大汗,小青山的双臂松垮垮地搭在他胸前,有气无力地呢喃道:“你……你……没受伤……便好……”
小景凌心里咯噔一跳,立马眼泪直流,愈发跑得飞快下山。
他们的人都留在山脚,一见自家主子浑身是血,全都吓得大惊失色。
这一夜,将军府里忙翻了天,御医说,只差一点,她的胳膊便废了。
看着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屋,小景凌愈发后怕,自愿在小青山的屋外跪了整整一夜请罪。
……
河水咚的一声响,荡开涟漪,娓娓道来的景凌随手扔了块石子,却令顾青山心绪潮涌。
她方才想起,在此之后,这家伙一直寸步不离地照顾她直到康复,再也不逗弄她了,凡是好看好吃好用的新鲜玩意儿悉数都送给她,一度令她十分苦恼,甚至专门辟出一间屋存放他所送之礼,反而越堆越多,塞得进屋的人都无从下脚。
朝野之间不由得也流出传闻,都说穆将军将和皇室攀上姻亲了,景惠帝似也乐见其成。
只是如今回想,当年之事,只怕这位“乐见其成”的帝王已另有打算。
顾青山想得胸口发闷,竟不觉景凌突然凑到她眼前,鼻息相缠,烧得她浑身发烫。
“你又想做什么?”
“当时阿珂年纪小,狼咬得极深,即便日后伤口痊愈得很好,但御医曾试过很多法子,无法祛疤……你也别想骗我是被其它动物所咬,狼牙造成的伤痕,还是自有不同之处。”景凌附在她耳边低声揶揄,掩饰不住他愉悦欢快的心情。
顾青山骤然心跳加速,她竟忘了,左肩的这个疤!
“所以,我们直接省去泼水吧,若你是男子,自不会介意我看一看你的左肩吧?”
“……我……”
顾青山一时语塞,这才明白自己还是被景凌弯弯绕绕带进了沟里!
他装腔作势要泼自己一身的水,好让顾青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此,压根儿未曾想起左肩的伤疤,而景凌却只有这唯一的目的,好一个声东击西,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心眼?
顾青山气愤地哼哧着热气,她无论怎么戒备,最后总还是小瞧了他!
“若你是女子,也别怕,因为我会对你负责的……”景凌狡黠地眨着眼,“你不会知道,我为寻你,付出怎样的代价,阿珂。”
“……”
景凌伸手解开顾青山腰间的束带,逼得她骤然呼吸一滞。
“到了吗?”
燕空随着追魂蝶候在破庙外,未曾感觉到气息,方才迈进庙内。
角落里的火堆烧得依旧很旺,他们定是还在此处。
燕空大步绕到破庙后,果见顾青山坐于河岸边,只是身子僵硬,可是被人点穴?
他稍有疑惑,却忽见景凌竟扒开了顾青山的衣襟!
这小子想要做什么!
燕空陡然怒火中烧,紫衣蹁跹间,愤恨又痛乱的一掌,毫不留活口地击向浑然不觉的景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