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凌展开信纸看罢,脸色霎时阴沉地低吼:“糟了!千算万算还是失误了!”
“殿下……这……”
“见着你家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跟班突然出现,你就该知道他这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嵩义震惊地循声看去,刚才尚在书案前做药丸的顾青山,竟不知几时已跃到了院中。
“眼下赶去,怕已为时晚矣。”顾青山无奈地摇晃着头,负手而立在夜色中。
景凌立时大步流星追来,神色肃然严峻,言语间是不容置疑的威严,“再晚也得赶去!”
嵩义回过味来,边追边喊:“殿下无须担心,只有属下一人离开,包围胭脂楼的衙役们定能叫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景凌快步赶到院墙下,见顾青山要翻墙,他一把拉住顾青山的手腕,二话不说抱着他一跃而起,稳稳落在院外的大道上。
芦馆在绾宅最为偏僻之地,出入不便,但好在一翻墙便是绾宅外的西榆林巷,这倒是极为方便。
“可否骑马?”
景凌牵过自己系在树下的棕色大马,眉宇间除了着急还有一味担心。
他担心顾青山屁股的伤不易颠簸,倒是顾青山大大咧咧地翻身上马,伸手向景凌。
景凌含笑抬眸,握住顾青山的手借力上马,牵住缰绳一声吆喝,马不停蹄往胭脂楼去。
“冬夜的风刺骨,你可靠近我一些!”
呼啸的风里,顾青山还未听清他在说什么,腰间已多了一只手紧紧搂着他,掌心自有股阳刚的热气蔓延进顾青山的心里。
他不由惊得颤抖,景凌只当他怕冷,便愈发抱得更紧了。
顾青山霎时如小鸟似的,完全陷在景凌宽厚结实的胸膛里。
额顶是他呼哧的炙热气息,耳边又是景凌强势有力的心跳,连带顾青山的心神仿佛也被搅乱。
他深吸一口气稳下心绪,这才发现嵩义并未跟着他们,而景凌也并未纵马驰骋。
“我已命嵩义先去,我们且再慢一些也无碍,你身上还有伤。”
景凌低眉间正好对上顾青山疑惑的仰望,牵着唇角浅浅一笑,笑得顾青山反倒避开他的目光而垂眸。
景凌见他如此,又不动声色地搂得更紧了些,眼里意味不明的暖笑愈发溢进萧瑟冰凉的风里,吹刮在脸上仿佛也是暖暖的。
“殿下!”
怀里的顾青山突然直起身子,指着远方冲天的火光,一张惊慌失措的脸蛋苍白无色。
景凌认出那正是胭脂楼,当即一抖缰绳喝了声“驾”,加快速度躬身穿过低矮的树枝丛,荡起石板路上阵阵的尘埃飞沙,却依旧紧紧护着怀里的顾青山,用手臂的力量抱着他减轻马背的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