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之后,杨氏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对他的结论作出任何的回应,倒不是她觉得玉飞龙猜测的不对,而是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们的损失已经无法挽回,与其在这里追究是谁帮忙出的主意,倒不如认真地想想以后该如何防范,从而减少自身的损伤才是。
她这么想也没有错,玉飞龙在发泄过心中的愤懑之后,便开始与她认真地商讨起对策来,而他与萧南笙之间的争斗也从此由暗转明。
冬去春来,花谢花开。
转眼间曲无容来到百辽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在过去的这一年里,她帮着萧南笙出谋划策、跟玉飞龙明争暗斗,日子过得倒也算充实,就连想起远方心系那人的次数都减少了很多,只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会想起他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些开心与快乐,成为她在深夜里最珍贵的慰藉。
“你觉得怎么样?”在说完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之后,萧南笙下意识地征求眼前人的意见,可是问出口之后才发现,曲无容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不由得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无容,你在听吗?”
被他的声音拉回思绪,曲无容这才收回不知道飞到了哪里的心思,认真地跟他讨论起目前的形势来。
在这已经过去的一年里,萧南笙跟着她学习了不少东西,除了刚开始几次对付玉飞龙的法子是由曲无容提出的之外,其他的都是由他自己想出来的,而曲无容也慢慢地开始发现,这个人的确是个做帝王的料子,如果他小的时候不是住在宫外,而是跟其他皇子一样被培养起来的话,他一定会是那个最受到老国主青睐的继承人,却不是为了保命而不得不依附于玉飞龙!
想到这里,曲无容不由得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对面的人,正好与他投来的视线相对,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神了!
敛下眼睑掩住自己的心思,她淡淡地开口道:“国主思虑周密,这个法子虽然冒险了一些,不过倒是值得尝试。”
听到她的话,萧南笙暗自松了一口气,“你这么说,朕就放心了。”说完正事,他突然将话锋一转,“你今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一副心神恍惚的样子?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给你瞧上一瞧?”
“不用。”曲无容轻轻地摇了摇头,“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吧,不太能提得起精神,待会儿我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见她除了精神不济之外,其他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萧南笙便也不再坚持,只是郑重地嘱咐道:“你要顾着自己的身子,朕以后还指望着你呢!”
曲无容闻言轻笑一声,“国主现在早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要千里迢迢跑到大梁寻求助力的国主了,即使没有了无容,你也同样可以独当一面。”
“可是有你在身边,朕才会更加有底气一些啊!”萧南笙说着,轻轻地拍了拍她放在桌子上的手,黑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国主言重了!”曲无容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唇角含着淡然而疏离的笑意,“你才是这百辽的君主,而无容早晚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听到她说要离开,萧南笙眸中的神色沉了一沉,正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黄鹂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不由得拧着眉头问道:“什么事?”
黄鹂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缓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来意,急忙回道:“凤栖宫的人来寻国主,说是王后娘娘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太医说怕是要生了!”
听见这话,萧南笙心中一震,就连自己刚才要说的话都忘记了,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曲无容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站起身,“咱们也过去看看。”说完便追随着萧南笙的脚步离开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凤栖宫,刚进门就看见紫鸢神色焦急地站在寝殿外面,见到他们进来,她脸上的神色才稍稍好转了一些,连忙迎上前行礼。
“怎么回事?”萧南笙沉声问道,“太医不是说要到下个月才会生吗?”
紫鸢轻轻地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王后娘娘用完早膳之后就说肚子不太舒服,之前太医说过,临产的这一个月出现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于是奴婢就让娘娘去床上休息了。可是才刚刚躺下没有多久,娘娘就嚷嚷着肚子越来越疼,抱着肚子在床上直打滚儿,奴婢吓坏了,赶紧让人请了太医过来,太医看完之后就说娘娘这是要提前生产了!”
估计是因为心里焦急的缘故,她这番话说得有些没有条理,不过萧南笙和曲无容两个人还是听明白了,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次开口问话的是曲无容,“那稳婆找来了吗?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
“稳婆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紫鸢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的忧色又深了几分,“可是娘娘好像生不下来的样子,刚才稳婆又让人叫了太医进去,现在太医还在里面诊治,奴婢担心会出什么事,所以才让人去请了国主过来。”
听完她的话,萧南笙的神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抬起脚就要往寝殿里走,被曲无容眼疾手快地给拦了下来,“你要做什么?”
“朕要进去陪着她!”萧南笙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巧儿胆子小,这种时候如果朕不陪在她的身边,她会害怕的。”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进去!”曲无容无奈地说道,自古产房都是个凶险之地,不要说他是一国之君了,就算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