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不好的行李站在睿王府的大门口,金玉和良缘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前一刻她们还好好地在睿王府里干活儿聊天儿,下一刻却已经被“赶”了出来,而且跟她们一起被“赶”出来的,还有她们家小姐——睿王妃曲无容。
就在约莫半柱香以前,在主院花厅里谈事情的曲无容跟老管家突然吵了起来,好像是老管家埋怨曲睿王府唯一的血脉弄没了,曲无容失去了孩子本来就伤心欲绝,这会儿听到他说这话自然更加伤心难过了,于是她一生气就带着贴身丫鬟离开了睿王府。
“小姐。”金玉拉了拉自家主子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真的要走吗?”
曲无容闻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亦带上了几分平时绝不会有的冰冷,“你若想留下来的话,我不会拦着你。”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啦!”金玉连忙摆摆手,“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先找一家客栈落脚,然后再做打算吧。”曲无容说着就抬起脚往前面走去,金玉和良缘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见前面的人自顾自走路,没有注意到自己,金玉伸手拽了拽良缘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平时那么好脾气的人,怎么会突然跟老管家吵起来呢?而且,老管家说的那些话分明就不像是他会说的啊!”
她们两个在睿王府住了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虽然老管家接触的时间并不算多,但是对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还是有些了解的,曲无容腹中的孩子没有了,他就算太伤心也不可能会迁怒于曲无容,又怎么会说出那样伤人心的话来呢?
良缘也觉得很奇怪,她瞅了一眼前面曲无容的背影,同样悄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吵起来的样子,或许这中间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缘由吧。”
“我们不知道的缘由?”金玉愣了一下,随即赞成地点点头,“应该是了,从小姐前几天突然叫我们收拾东西开始,我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现在想想,小姐好像是早就有预感今天会离家出走一样。”
听到她的话,良缘又抬起头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人,却发现曲无容突然停了下来,当下也顾不上回金玉的话,快走几步上前道:“小姐,怎么了?”
曲无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双眼睛定定地盯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金玉和良缘就看到一辆马车急速地朝她们驶了过来,快到她们跟前的时候,那马车一勒缰绳,疾奔的马儿便缓缓地放慢了脚步,最后停在她们三人面前。
金玉和良缘对视了一眼,哪里来的马车?
没等她们开口询问,那马车的车夫便从车辕上跳了下来,走到曲无容面前冲她一抱拳,说道:“大内侍卫张凌见过睿王妃!”
曲无容的目光越过他,移向他身后的马车,“张侍卫这是要做什么?”
“回王妃娘娘的话,皇上命属下前来接王妃娘娘进宫。”张凌说着,回到马车旁边掀起了车帘,“请王妃娘娘上车!”
曲无容却没有动,“我今日尚有要事在身,只怕不能随你进宫,麻烦张侍卫回去转告皇上,就说我改天再进宫亲自向他赔罪。”
“这……”听到她的话,张凌脸上露出一抹为难的神色,“不瞒王妃娘娘,刚才在睿王府里发生的事情,皇上都已经听说了,所以才会让属下来接王妃娘娘进宫的,还请王妃娘娘不要为难属下才是。”
他言辞恳切,曲无容想了想,最终妥协似的点点头,“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便随你进宫一趟好了。”
直到坐上了张凌来接她们进宫的马车,金玉和良缘两个人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家小姐不是说要找客栈落脚吗?怎么又要跟着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进宫去?小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
“小姐。”金玉忍了几忍,最后还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凑到曲无容跟前问道,“咱们不是要去找客栈吗?怎么又要进宫了?”
曲无容看了她一眼,“你刚才不是都听到了吗?皇上说让张侍卫接我们进宫,难道我们还能抗旨不成?”
“可是……”金玉还想说什么,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住了,只好把满肚子的疑问重新咽了回去。
她不知道的是,虽然曲无容表现出来的好像是碍于圣旨才不得不跟着张凌进宫,但实际上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她,只不过沈端朗的行动比她想象中还要快得多,她本来还以为至少要拿着他给的信物前去求助,他才会考虑答应把她接进宫居住的事情呢!
看来沈端朗对她的执念,比她认知中还要深得多!
行驶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金玉撩开车帘一看,原来是已经到了宫门口,只见驾车的张凌向守门的侍卫出示了自己的令牌,然后又回到车上,驾着马车继续朝深宫里驶去。
马车最后停下来的地方是御书房前面,张凌从车辕上跳下来,掀开车帘对着车里的人道:“王妃娘娘,请下车吧。”
曲无容依言从马车里走下来,金玉和良缘紧随其后,两个丫头第一次进宫,想到待会儿还会见到皇上,两个人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好,不过幸好很快就从御书房里走出来一位年迈的宫人,说是皇上只召见曲无容一个人,让她们在外面等着就好。
两个丫头顿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