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帆怕她念起陆家的老黄历就念个没完没了,火速转移话题道:“我这顿饭可不是白请的,我问你一件事,你可得实话实说!”
程曦辰刚刚塞满的胃抽动了一下,说实话,每次跟霍云帆讲话,她都会亚历山大,霍云帆的脑子转圈转得太快,也只有周晓京这种人能跟他的思维波长同步。
不过俗话说得好“吃人家的嘴短”,何况她还吃了这样一顿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程曦辰不乏警惕地道:“好吧,你可别问些让我太为难的。”
霍云帆道:“放心,顶多跟你的未来婆婆媲媲美!”程曦辰肩膀缩了一下,只听霍云帆问道,“那天晚上......就是我想跟她道歉的那一次,我托你给她捎信,后来她怎么没来!”
程曦辰格登了一下,心想这件事早晚总是要解释的,就郑重道:“这事儿绝对不赖我!我本来要告诉她,你在莫尔斯咖啡馆等她的,可她一进宿舍就问我,知不知道你是霍家的五少爷,我......我不好骗她......哎呀那时候我哪知道是郑恒山那家伙给晓京拆穿你的身份呢?晓京知道你的身份之后,就冲出去了,一夜都没有回来,后来我才知道,她在埃克斯河边儿呆了一夜,第二天她回来,就说答应郑恒山跟他交往——我可是打算替你说话的,可她不给我机会啊!”
霍云帆咬牙道:“你还能再笨一点儿么?”
程曦辰怒了,拍着桌子道:“喂!你什么意思啊!别以为请我吃了一顿饭就能为所欲为了——再说,晓京也太固执了,你们那时候已经那么好了,周家那件事又不是你做的,何必耿耿于怀!”
霍云帆站起来,掐着腰来回走了几圈,切齿道:“她当然耿耿于怀,她当然有这个权利!她三叔被人谋杀,死得不明不白,种种嫌疑都指向我们霍家,如果她三叔还活着,她父母去世后,晓京也不会受她二叔二婶那么多欺负!周家分家的时候,晓京连她应得的十分之一都没得到!”
“这......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程曦辰颤颤道。
“我想知道这些很难吗?”霍云帆颇有些傲慢的神气。
“唉,其实财产的事,晓京也不是很放在心上,你知道的,她从来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她跟你交往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穷学生呢!”程曦辰说,“不过晓京跟她三叔感情很深,所以她才会那么恨你们霍家。”
霍云帆长吁一口气,瘫倒在红羊皮包裹的曲腿椅上,喃喃道“晓京当然会恨我们霍家,要是我,我也恨!”
怔怔地望了一会儿大玻璃窗外的一轮玉缎子似的明月,抬腿便走。程曦辰高声叫他:“别走啊!还没付钱呢你!”
霍云帆露出一丝狡狯的微笑:“饭菜好像都是你吃的吧!自己付!”
“是你说要请我吃饭我才来的!”
“哦?对了,我是说要请你吃饭,不过可没说是今天啊!是你急急火火非要立刻下楼的!”霍云帆说完,飘然而去。
程曦辰傻眼,防来防去,还是叫这家伙给黑了!
晨光透过淡赭红的窗帘里透进来,周晓京迷迷登登地睁开眼,揉了揉,日影在屋里交织出一片朱红赤紫。
她不大喝酒,昨天喝了大半瓶葡萄酒就受不住了,后来还是赵琬珠叫车送她回来的。
渐渐耀目起来的日光照在一堂西式的桃花心木家具上,斑斑驳驳。周晓京撩开天蓝锦被,邵妈妈已经踏着丝棉拖鞋絮絮叨叨地走进来了,手里托着一盏酸梅汤。
“喝吧,解酒的,我在里,一点也不酸。”周晓京不爱吃酸的,“唉,表小姐太也不靠谱了,灌你喝那么多酒,成什么样子,她自己常年混在那种地方觉得无所谓,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哪里能跟她一样!”邵妈妈对赵琬珠态度向来不咸不淡,生怕周晓京“近墨者黑”。
周晓京道:“不关表姐的事!妈妈您不要对表姐有成见,表姐昨天跟我说了,她正在筹钱呢,只要投资一到位,就把这间夜总会关了,改成茶楼和饭馆,以后也不会抛头露面了!”
其实赵琬珠有这样的计划,主要还是想争取到霍云翰太太的名份,不过改行总是需要钱的,赵琬珠才想要赶紧借夜总会多捞些钱,好为下一步做准备!她把乔安琪高薪挖过来,也是为的这个。
邵妈妈是周晓京的奶妈,她的血变了奶,周晓京吃了长大成人,所以二小姐自然跟她的骨肉差不多,一个小姐在外头喝醉了,总是不对,邵妈妈养大的小姐是绝不会有错的,统共这一个错,那么错的就一定是赵琬珠了!
周晓京见邵妈妈无动于衷,知道劝不动她,这时邵妈妈又端上两碟子早点来,“生煎馒头是我做的,菠菜包子是我从面食摊子上买来的,我去给你盛碗八宝粥来。”
周晓京最爱吃邵妈妈做的生煎馒头了,她从昨天起就没正经吃饭,八宝粥还没端到跟前,一只生煎馒头已经被她生吞入腹了!
“喝口粥,别噎着!”邵妈妈慈爱地抚摸着周晓京的头发,絮絮道,“我已经想好了,小姐一个姑娘家,一个人住在公寓里哪能成呢?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到庄子上去,我就来陪小姐住好了!”
周晓京噎了一下,道:“妈妈我不用......”
“我是铁了心了,昨儿要不是我在这儿,小姐那样的回来,连个给倒口水喝的人也没有——我要是让小姐受那份儿委屈,怎么对得起大老爷和大太太......”
又来了!周晓京头痛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