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去就好了,您还是进屋里陪着王爷吧。”千蝶一边小心的打量祈妃的脸色,见她并喜色之中,却又双眉微琐,一边忙跟了上去。
待离正屋远了些,快近了丫鬟们候着的西厢房,崔青争才低声道:“你去问问,晚间桃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千蝶自是知道要问谁,因此回了句:“是。”正要走,就听崔青争又道:“告诉他们一声,明日……,过后不许再妄动,凡事必须得我首肯才能去办。若有私自行事的,死!”
那些原是父亲按排给她的人,她不是不知道这些人凡事未必都肯听她的。不过如今局势,看萧策的样子,到是真的把心放一半在她这里了,可她从来不是轻信的人。就算萧策今日所说之话都是出于真心,她也不能就此大意。
何况,父亲那样的人,也未必真心就要把萧策扶上皇位。她虽是崔家的女儿,可她更是萧策的妃子,如今早是和萧策休戚相关的人,若萧策不能成事,她又算得了什么?崔家的女儿?她从来都知道,自己不过是父亲手中最好的一枚棋子罢了。可她不愿意真的成了一枚随人摆布的棋子,哪怕那个人是她父亲也不行。
千蝶听着她柔软红唇之中最后吐出的那个冰冷的“死”字,心中一颤,忙道:“奴婢马上去办。”
“不忙,”崔青争拦了她,“上回我交给你的香露,你收在了哪里?”
“娘娘……”千蝶惊的一时抬起脸,看着崔青争,既是王爷主动留了下来,又何必用那东西?若是被他觉察……
“不必多说,”崔青争一声断喝,“你先去把净房收拾一下。收拾完了,再去办事。”
千蝶不敢多说,只好先去净房子准备。
崔青争去看着丫鬟们准备好热水,从西厢出来,抬头看了一眼月落西沉的星空,长长吐了口气,顷刻之间,换了一脸明媚的笑。
这件事对她来说太过重要,她绝不会再放过这次的机会。因此她不怕冒这风险,何况哪个皇室贵胄洗漱不用香露的?萧策未必就会觉察这香露与平常香露有什么不同之处,就算觉察了,她也自信有借口可以搪塞过去。
进了正屋,就见萧策已经歪在塌上假寐。
听到脚步声,萧策睁了眼,看了一眼崔青争,招手道:“过来,陪我躺一会儿。”
崔青争走过去,坐到塌沿上,执了萧策的手,柔声劝道:“热水已经备好,马上便可送来,王爷还是先洗漱再歇息的好。这般躺着也不舒服。”
正说着,已有丫鬟送了醒酒汤来。崔青争接过,亲自递自萧策面前,服侍他喝了,又把空碗让丫鬟拿了出去,扶着萧策去了净室。
“让丫鬟们服侍,臣妾不放心,就要臣妾来服侍王爷沐浴吧。”
萧策自是不会拒绝,看着崔青争,笑道:“让争儿帮我沐浴,想来一定别有滋味。”
崔青争此时早已羞红了脸,听他调笑,也只是含羞敛眉,柔声道:“臣妾先试一下水温。”她一边把手放进浴桶之中,一边想着一会儿应该如何不着痕迹的让萧策主动对自己示爱欢与,不错,她绝对不可以在这件事情有半分主动表现出来。否则,以萧策的精明,事后回想深究起来,若是觉察到自己竟是被她算计了,她所图所谋,岂非竹篮打水,变成笑话?
只是,她却没有注意到萧策随着水氤上升,闻着那缕若有若无的香气,双眸之中,早已一片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