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各自坐着,谁也不说话,陈启辰看着陈思远的背影,他能感觉到陈思远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但她只是坐着,并不回头,也不打算说什么。
窗外的乌云都散去了,雨后的空气异常清新,一条很长的彩虹从天的这头挂到另一头,微弱却明媚的阳光打在玻璃窗上,折射出斑斓的光线来。
这座海边小镇总是这样,暴雨来的猛,晴天来的也快,此刻太阳从云层里钻出来,地面上水汽氤氲,那些被雨幕压弯的小草慢慢抬起头,椰子树枝叶的线条也重新变得优美。
陈思远突然转身,她正对上了陈启辰的目光,陈启辰愣了一下,此刻他们四目相对,他避无可避。
就像初识时那样,他被人堵在门口,陈思远并不多话,她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说要她妈妈还在等她,她要回家,于是径直走向了那些人。
那一刻陈启辰觉得天地之大,但是他避无可避,他迷失在了那个女孩的眼里,那么淡然,却又让人忍不住热泪盈眶。那种感觉好像失散了几十年之后,他的老朋友又回来找他了,那是故人重逢,谁都不需要说太多。明明她就一个人,但陈启辰没由来的相信她能搞定一切,那种熟悉的感觉和奇怪的信任让从此他再也没能走出这个女孩的眼睛。
“我们一会坦白吧。”陈思远说。
陈启辰回过神来,他猛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他觉得自己的面部包括耳根都在烧起来,希望他黝黑的肤色能遮盖住,别让陈思远现了,“什......什么?”
“我说,我们一会跟老师和父母坦白吧。”陈思远重复道,“不然你头上的伤和我们彻夜不归都没法解释。”
陈启辰心里猛地一动,他想原来陈思远就是在想这些东西所以才没跟他说话么,也许她已经原谅他了,只是还需要时间来缓和,毕竟女孩子都是爱面子的。
“哦,好啊。”陈启辰点头。
陈思远翻了一个白眼,“陈启辰你是不是白痴啊。”
“什么?”
“没事。”陈思远转过身去不再搭理他。
这时候教室外传来了脚步声,凌乱而嘈杂,门口的三道身影让他和陈思远同时起身。
那三个人分别是他们的班主任,陈启辰的父亲和陈思远的母亲。
陈启辰和陈思远已经做好了被师长一顿狂轰乱炸的准备,毕竟他们才13岁,夜不归宿怎么看都是不被允许的。何况他们还面容憔悴,衣服也皱巴巴的,陈启辰衣服上甚至还有血渍,额头还被纱布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
“你们昨晚干嘛去了?”班主任上前一步,“知不知道你们家长有多担心?”
“我们......”陈启辰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他希望他老爸慢点问他,好让他有时间能组织一点语言。
但陈父显然不打算给他组织语言的时间,他出口就是直击要害,“你头没事吧?”
陈启辰直接焉了,他宁愿他老爹开口就问他,你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或者先抽他两巴掌问他为什么夜不归宿,但他开口就问伤口,这让陈启辰无所适从,心里满是内疚。
“怎么我女儿每次出事都有你的份?”陈思远的母亲叹了口气,看起来有点无奈地样子。
“我......”陈启辰有点怂了,他一边怕他父亲担心,一边怕陈思远的老妈怼他,更怕他和陈思远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从此破裂。
“我来说。”陈思远把陈启辰捞到身后,“妈,你还记得那个林自魏吗?我们上次不是把他爸搞下台了么,然后昨晚我们两个去给黄月送别,吃完东西打算回家的时候,林自魏带了一群人来打我们,那些人渣还想猥亵我们!”
陈启辰不由得想为陈思远鼓个掌,此时他还不知道陈思远安静的外表下其实也是藏着一个小疯子的,只是觉得能把这种事说的这么理直气壮,陈思远也是没谁了。
“要不是陈启辰和他一个朋友刚好在,我们昨天晚上可能就出事了!”陈思远愤愤然地说着,又把陈启辰拉过来,“你看他头都被打成这样了!”
“真的是这样?”陈思远的母亲半信半疑,陈启辰不知道,但她是看着自己女儿长大的,这丫头看起来文文静静,但小时候就跟个野孩子似的,除了不能站着撒尿之外男孩子做过的事她都做过了,甚至比男孩子还要皮。
“陈启辰,你说。”陈思远把陈启辰推上去。
“是啊。”一个女孩子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他再沉默那就真的是个怂蛋了,除了那些人渣是真的想乘她们昏迷的时候对她们进行猥亵,和他拿棍子自己敲自己的事情没有说之外,整件事的起因经过全部简单地说了一遍。但他刻意模糊了那些危险的情景,不想师长们过于担心。
陈思远对他皎洁地眨了眨眼睛,陈启辰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这女孩随随便便就把肯定挨叼的事情化解了,忍不住在嘚瑟呢。如果她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真是要被猥亵,不知道还能不能笑出来。但陈启辰不会告诉她,他只是暗暗对她竖起拇指,表示对她的赞赏。
“你们玩的特别好?”那个小动作没能逃过陈母的眼睛。
“也没有啦,他和黄月玩的很好,然后我跟黄月玩的也很好,大家就一起玩咯。”陈思远说。
“那个女孩呢?”陈母问道,“她昨晚应该也和你们在一起吧?”
“她转学走了。”陈思远表情黯淡下去,“昨晚她爸妈开车来接她。”
“陈启辰你头伤的严